23、杂集(中)
帕拉宏撒·尤迦南达(Paramhansa Yogananda)
下面这件事也发生在这次旅途中,但我觉得是发生在另一个场合——上师同刘易斯夫妇驱车旅行。
博士跟我们讲道,“上师告诉刘易斯夫人她的前世是英格兰伊丽莎白一世。当然了,在今世,她也有某些专横的特质。我们坐在车里,上师打开身旁的车窗呼吸新鲜空气。
“没有说一个字,我夫人就伸手把窗子关上了。
“上师开下一点,夫人再摇上去一点,就这样来回几次,上师也不退让。他这样做,本会损害作为门徒的她的灵修,最终,她放弃了。从那时起,她对上师更加顺从。”
我前面已经写过自我意识,那是被困于自我提醒的感情,会成为灵修路上最大的障碍。因此,信徒将自己的意志交予开明的上师指导是非常重要的。上述的故事当中,并没有智慧指引,但是确实有固执抵抗上师的意志,这种情况我经常见到,最终会导致非常真诚的信徒从“正道”陷为世俗生活。
一个年轻人来华盛顿山出家。因为他将修道士工作交由我来负责,上师跟我讲,“告诉他,他今世可以获得救赎”。我转告给年轻人了。
但是很可惜,这名年轻人不理解为什么要交给他一些低于自己智慧的工作,他离开了,因为他不接受谦卑。当然,他认为给他做的工作低于他的能力是非常正确的。他错在那些能力在上帝看来也很重要,但信徒能够理解真正重要的事情是对上帝爱的程度,这也部分解释了耶稣为什么说(上师赞同他的说法)只有那些拥有孩童心灵的人才能发现上帝。像孩童一样,我前面讲过,不等于孩子般幼稚,那意味着不会基于以前的成就对自己高看。
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坚定地告诉自己,“你,我亲爱的教友,可以做任何事情。我有的只是工具,不需要因做过事情而邀功”。
虔诚本身都会导致自我意识,例如想着:我是多虔诚的信徒啊!很少有人能像我这样热爱上帝!
有一天,上师跟我讲,“跟我在一起的人以前就是圣人——或者说他们中大部分是”。我希望他说的“跟我在一起”不是“一直粘着我”,因为有很多天我是看不到上师的。于是,我问他:“为什么其中有些不是圣人呢?”他说:“有些是堕落的圣人。”“我说的是我自己,先生。”我说。
他回答,“最好既不要有自负情结也不要有妄自菲薄情结”。当然,我马上明白他指的是那些跟他一致的信徒。但同时我也明白,他用“情结”这个词,意指跟自我意识有瓜葛的一切情绪。
态度决定一切,刘易斯太太在这方面需要改进。如果一个人每天都能见到上师,并且待在他身边,那么很容易滋生自己独特的态度,也是从这一点,很容易辨识这个人仍旧是凡人。但如果是一名真正的上师,那么他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人了:人只是他的一个躯壳,里面藏着无边的客观意识,而只有客观意识才延伸到无穷大。
《薄伽梵歌》第十一章,奎师那给阿朱那看他的宇宙本性,阿朱那不知所措。然而,最后他请求,“主啊,请再让我看看您人类的形态,您无限的本性是我不能领会的!”(当然我这里改写了。)同上师太近容易给信徒一种感觉,就是以为上师跟自己一样容易犯错。
因此,刘易斯夫人在车窗事件中会坚持自己的看法。刘易斯博士可以说:“我让他贏。”达雅•玛塔可以嘲笑上师成立社区的想法不切实际。1958年,我问我们的主席达雅•玛塔:“我们何时开始建上师预想的社区呢?”她确实回复说:“说实话,我不感兴趣。”
塔雅(劳里•普瑞特)是他的主编,也是非常好的编辑。她有娴熟处理文字的本事,但她曾跟我说,“我可以让一个人按照我的意思来思考,只要小心操纵一下文字就可以了。”正直的人当然不会被这样蒙骗。这种态度,再加上上师确实有请她编辑文字,使得她对上师的文字功底很是蔑视。“即便他曾经是威廉,”她跟我说,“他却永远掌握不了英语。”他当然不能。因为威廉时代英语甚至都不存在:是威廉协助创建的!
但上师曾经跟我们讲过,他前世曾经是一名诗人。想来他曾经也是一位很好的诗人——甚至是一位著名诗人。
想要将上师人格化是一个败笔。当然,确实不容易从心里认定上师并非小小身躯下的一个人:他是无限的。
有一天,我努力地摒弃这些想法。上师站在离我大概两码外的地方。他在那里,但我试图说服自己:“他不在那里,他无处不在!”这时,他走向我,微笑着,给了我一个苹果!很显然,他希望我能从两个层面来看他,这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哲学命题。
他曾跟我们讲,“灵修之路像参加赛跑,路上还要表演杂技”。现实中不同层面的东西会不断地融进来,必须小心仔细,同时还要保持重心!
最安全的态度是永远同上师即上帝展开内心对话。人可以近距离同上师一起进餐,但内心里,人必须对上师保有一定的距离,以表示完全的尊敬。
而这,最终——自己会发现——是人们对世人应有的态度。是上帝,上帝,无处不在!一个人可能愚蠢,可能容易受骗,可能很多方面都远不如别人,但是,他也是上帝梦想的一部分。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威廉•布莱克曾说过,人必须学会“从一粒沙中看世界……从一小时中看到永恒”。但人必须同时能够用现实的方式对待一小时——就是说,要看到时间的流逝及一粒沙,它是组成地球的各个部分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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