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30-33
《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目录
第 30 章 奇迹的法则
第 31 章 拜会神圣的师母
第 32 章 死里复活的罗摩
第 33 章 近代印度的瑜伽基督 巴巴吉
第30章 奇迹的法则
伟大的小说家利奥·托尔斯泰(Leo Tolstoy)写了一则很有意思「三个隐士」的故事。他的朋友尼古拉斯·罗瑞克(Nicholas Roerich)(注1)总结了这个故事如下﹕
「在一个岛上住了三位年老的隐士。他们是这么的单纯,他们唯一使用的祷词是:『我们三位﹔您是三位一体-怜悯我们吧!』在这个纯真的祷告中显出了伟大的奇迹。
「当地的主教(注2)听到这三位隐士及他们没有被认可的的祷告后,决定去拜访他们,教他们正确的祷告方式。他到岛上去,告诉那些隐士他们天国的请愿是不庄重的,并教导了他们许多常用的祷词。主教随后就坐船离开了。跟在船后他看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当它靠近时,他认出是那三位隐士,手牵着手跑在海浪上,努力地追上他的船。
「『我们忘记你教我们的祷文了,』当他们见到主教时叫喊道,『所以我们赶来,请求您再重述一次。』惊叹的主教摇着他的头。
「『亲爱的,』他谦卑地回答道,『继续沿用你们以前的祷告吧!』」
那三个圣人是如何走在水上的?
基督是如何复活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身体?
拿希里·玛哈赛和圣尤地斯瓦尔是如何行使奇迹的?
现代科学尚未有答案﹔不过随着原子弹和令人惊异雷达的出现,心智世界的范围突然变大了。「不可能」一词在科学的词汇中变得愈来愈不起眼了。
古代吠陀的经典认为物质世界是在马雅一个基本的原则下运作的,也就是相对性与二元性。上帝「唯一的生命」,是「一个绝对的整体」﹔除非是在虚妄或不真实的帷幂下,衪是无法显示成个别多变性的万物。宇宙的幻象就是马雅。近代每个伟大的科学发现都证实了先知这个简单看法。
牛顿的运动定律是马雅的法则:「每一作用力必有一相等的反作用力;任何两个物体相互的作用力必定相等且方向相反。」因此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是完全相等的。「单一的力是不可能的。作用力必须而且永远是成对的,他们大小相等且方向相反。」
自然基本的活动都显示出他们马雅的根源。例如,电是种斥力和引力的现象;它电子和质子带着相反的电性。另一个例子:物质中的原子或是终极的粒子,与地球相同,是一块带着正负极的磁铁。整个现象的世界都处在不能改变的极性振荡下﹔从来没有物理、化学或任何其它的科学能免于固有相对或对比的原则。
所以物理学不可能自外于构成万物本质的马雅而能形成公式。自然界本身就是马雅﹔自然科学一定要处理她无可避免的本质。在自己的领域里,她是永恒而无穷尽的﹔将来的科学家也只能探索她一个接着一个无穷多变的外在。科学因此停留在无休止的变迁中,无法达到终极;它实际上适合于系统地阐述已经存在运行的宇宙法则,但无法侦测到此「法则的组成者」与「唯一的操作者」。万有引力与电力壮观的表现众所周知,但万有引力和电力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注3)
超越马雅(译注:指自然界二元性的幻象)是千年以来先知们所指派给人类的任务。人类最高的目的就是超越创造的二元性,意识到造物者的一体性。那些执着于宇宙幻相的人必须接受它基本的两极法则﹕涨潮与退潮、上升与下降、日夜、苦乐、善恶、生死。在人类经历了数千次的诞生后,这个循环的方式显现出某种极度痛苦的单调性﹔他开始对马雅强制性的冲动之外,投出充满希望的目光。
撕裂马雅的面纱就是洞察造化的奥秘。那些将宇宙如此地裸露出来的瑜伽行者是真正仅有的一神论者。其它所有的人都只是崇拜偶像而已。只要人还停留在臣服于自然界二元的幻相中,双面的马雅依然是他的女神﹔他无法认识真正唯一的上帝。
这个世界的幻象马雅,独特地称之为「无明」(avidya),字义是「非知识性的」,无明,妄想。马雅或无明是不可能用理智的信念或是分析摧毁的,只能经由内在「涅比卡帕三摩地」的境界达成。旧约中的预言家及所有地方、所有时代的先知们都是在这种境界下预示事情。以西结(Ezekiel)说道(第四十三章第1-2节):「之后,衪带我到门口去,即使是那道门也是朝向东方﹕并且,看着,以色列上帝的荣耀从东方而来﹕衪的声音如同众多的海潮声﹕陆地闪耀着衪的光辉。」瑜伽行者的意识经由额头(东方)天国的眼睛驶入了无所不在的境界,倾听着圣音或是嗡(Aum),天国海潮声或是震动声,造化唯一的真理。
在宇宙百万兆的奥秘中,最显著的就是光。不像音波的传导需要空气或其它的物质当媒介,光波自由地穿过星际之间的真空。即使是在波动的理论中,假设星球之间存在着光的介质以太,根据爱因斯坦的理论,空间的几何性质使得以太的理论是没有必要而可以拋弃的。在两种假说中,光是自然界表现的形式中最微细的,最不受限于物质形式的。
在爱因斯坦(Einstein)广阔的观念中,光速-每秒186000英里-在整个相对论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他用数学证明了光速是到目前为止在变迁流动的宇宙中,人类有限的心智所能想到的唯一常数。光速独特的绝对值是取决于所有人类时间和空间的标准。时间与空间是相对而且是有限的因素,他们实际的测量值是由光速的标准而来,并不是迄今所认为是抽象永恒的。在加入空间成为一个相对性的次元中,时间放弃了由来已久的认知,变成了一个确定的数值。时间现在被裸露显示出它正确的本质-一个简单模棱两可的要素!爱因斯坦大笔挥下了几个公式,除光之外,排除了宇宙中每个不变的事实。
这位伟大的物理学家之后发展的「统一场理论」,用一个数学方程式包含了万有引力与电磁力。把宇宙的结构归纳为单一法则的变异,爱因斯坦(注4)跨越到先知们声称千变万化的马雅是造化唯一组成的时代。
在相对论划时代的理论中,发展出以数学探测最终原子的可能性。伟大的科学家们现在不仅大胆地主张原子是能量而非物质,并且原子的能量实际上是心智性质的材料。
「明白地了解到自然科学是有关于幻影的世界可说是最有意义的进展之一。」亚瑟·史坦利·艾丁顿(Sir Arthur Stanley Eddington)在「自然界的本质」(The Nature of the Physical World)中写到:「在物理学的世界中我们观看着日常生活戏剧影子的演出。我手肘的影子靠在幻影的桌上,幻影的墨水流动在幻影的纸上。这些全都是象征性的,物理学家把它们当做记号留下来。接着到来的是炼金术士的心智,转变这些记号...粗略的结论就是说世界的材料是心智性质的原料...先前物理实际物质和力场的理论是全然不合用的,除了这些在心智材料自己编织成的影像上,... 外在的世界是如此地变成幻影的世界。当我们移去幻觉时,也移除了物质,而实际上我们已经知道物质是我们最大的幻想之一。」
最近发明的电子显微镜确切地证明了原子光的本质及自然界无可避免的二元性。纽约时报对一九三七年在美国科学促进会的会议上所展示的电子显微镜,报导如下﹕
「先前只能用X射线间接的方式了解的钨的晶体结构,现在可以轮廓分明地显示在萤光幕上,有九个原子正确地位在立方晶格的位子上,每个角落及中间各有一个原子。钨结晶格中的原子在萤光幕上看起来像是排列成几何图形的光点。在这个光的晶格上,可以看到高能空气分子的冲击,就好象太阳光在波动的水面上闪烁着的跳动着光点....
「电子显微镜的原理最早是在一九二七年由纽约市贝尔电话实验室的克林顿·大卫森(Clinton J. Davison)和利斯特尔·德莫尔(Lester H. Germer)博士发现。他们发现了电子同时带有波及粒子双重的特性。波的性质赋予电子光的特质,因此一项设计如何使用如同透镜聚光的方式去集中电子束方法的研究就展开了。
「大卫森博士发现了电子双重的本质,证实了法国诺贝尔奖得主物理学家德布洛伊(De Broglie)在一九二四年所做的预测,并且显示了整个自然界的本质是二元性的,他也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奖。」
詹姆斯·金斯(Sir James Jeans)在「神秘宇宙」(The Mysterious Universe) 中写道,「知识的潮流朝向非机械性的事实发展﹔宇宙开始看起来比较像是一个巨大的思想,而不是一个巨大的机器。」二十世纪的科学因此听起来很像是古老吠陀经中的一页。
如果必要的话,人类会从科学中学到事实上是没有所谓物质宇宙的哲学真理;它经纬交织的线是马雅,幻象。事实的幻象在分析下瓦解了。当自然界宇宙所依靠的柱子一根接着一根在他的下面倒下去时,人类隐约地觉察到他盲目崇拜的依赖,他过去违反了神谕的错误:「你们在我的面前将不会有其它的神。」
爱因斯坦在他著名质能互变的方程式中,证明任何物质粒子的能量等于质量或重量乘以光速的平方。物质粒子的消灭释放出原子的能量。物质的「死亡」也是原子时代的「诞生」。
光速是一个数学的标准或是常数,不是因为每秒186000英里的绝对值,而是因为当质量随着速度的增加而加大时,没有物体能够达到光速。换句话说:只有质量是无限的物体才可能相等于光速。
这个观念带给了我们「奇迹的法则」。
注1:这个著名的俄国艺术家和哲学家曾在印度靠近喜马拉雅山的地方住过很多年。他写道。「启示从山峰降临,先知们住在洞穴和峰顶上。在喜马拉雅雪白的山顶上,明亮地照耀的光辉,比星星及惊人的闪电都要光亮。」
注2:这个故事也许有史实上的根据,一位编辑写信告诉我们,主教是从阿尔汉格尔斯克(Archangel)到斯洛维斯比(Slovetsby)修道院航程中的杜味拿(Dvina)河口遇到那三位僧侣的。
注3:伟大的发明家马可尼(Marconi)在最后做了以下的叙述,承认科学的不完全性:「科学无法阐明生命是无庸置疑的。如果不是信仰的话,这个事实实在是很吓人的。生命的奥秘无疑地是曾经摆在人类思想面前最特久的课题。」
注4:爱因斯坦是伟大哲学家史宾诺沙(Spinoza)终身信徒的事实,给了有关他天才所导至方向的线索,史宾诺沙最有名的著作是「显示在几何次序上的伦理」(Ethics Demonstrated in Geometrical Order)。
大师们可以将他们的身体或任何其它的东西物质化或非物质化,以光速移动,利用富有创造力的光线实时产生任何可见的物质现象,都符合了爱因斯坦的必要条件﹕他们的质量是无限的。
完美瑜伽行者的意识轻松地认同宇宙的结构而非狭隘的身体。不论是牛顿所谓的「力」或是爱因斯坦「惯性的现象」,万有引力无法迫使一位大师显出「重量」的性质,这是所有物质东西所特有的重力情况。当他知道自己是无所不在的心灵时,再也不会受到时空中身体刚硬的影响。限制着他们「穿不过的环」溶化在「我是衪」的溶剂中。
「命令光!就有光。」上帝对衪谕令创造万物的第一道命令(创世纪第一章第3节)宣布了光是原子唯一的实质。在这个非物质媒介的光束上,出现所有天国的现象。每个世代虔信的人都证明上帝是以光或是火焰的形像出现。「王中之王,主中之主﹔衪才是不朽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接近的光中。」(注5)
一位瑜伽行者经由完美的打坐将他的意识融入了造物主,理解到宇宙的本质就是光;对他而言,组成水与组成土地的光束是没有分别的。脱离物质意识、三度空间及第四度的时间,一个上师可以同样轻易地在地、水、火、风的光中转变他的光体。长期专注在不受束缚的第三眼,瑜伽行者能够摧毁所有关于物质及重力的幻想﹔从那时起他看宇宙实质上是整团没有差别的光。
哈佛大学的特兰(L.T. Troland)博士告诉我们,「光学的影像是建立在与普通『半色调』网版相同的原则上;也就是说他们是由小到眼睛无法察觉的点或线条构成的... 而视网膜是如此的敏锐,只要相当少数适当种类光的量子就可以产生视觉的效应。」一个上师对光现象天国的知识,可以即刻地投射出无所不在的光原子所组成的可察觉的形相。而实际上投射出来的形式-不论是一棵树、药品、一个人体-都符合着瑜伽行者的意志力和想象力。
人类在睡眠中松开了他每日紧抓的,围绕着自己限制性的我执,在梦境的意识里每晚表露了他全能的心灵。瞧!在梦里出现了死去许久的朋友,最远处的陆地,再现孩提时代的景象。已与上帝谐调的上师以自由无条件的意识-众所周知睡梦中的现象,锤炼出永不断裂的连结。在单纯而无任何私人的动机下,一个瑜伽行者使用造物主赋予他的创造性意志,重新排列宇宙中的光原子来满足任何虔信者诚挚的祷告。人和万物即是为此目的形成的﹕他要超越马雅并成为它的主人,知道自己在宇宙中的统辖权。
「上帝说,让我们以我们的形像造人,照我们的模样﹕让他们统治着海里的鱼,空中的飞禽,走兽,所有的土地,及在地上爬行的每一种动物。(注6)」
一九一五年在我加入僧团后不久,我见证了一个强烈对比的体验。在当中人类意识的相对性鲜明地证实着﹔我清楚地理解到在马雅双重性痛苦的背后,一统性的永恒之光。有一天早上当我坐在父亲古柏路家中阁楼的小房间时,这个体验降临到我身上。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欧洲已经激烈地进行几个月了﹔我哀伤地沉思着惨重的伤亡。
当我闭上眼睛打坐时,我的意识突然转移到一个指挥着战舰的舰长身上。在海岸的炮兵与舰上大炮相互交火的射击中,轰隆的枪炮声划过了天际。一块巨大弹壳击中了弹药库把船炸得支离破碎。我与几个在爆炸中生还的水兵一起跳到水里。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我安全地抵达岸上,但是,天啊!一发流弹在我的胸膛内结束了它狂暴的航程。我呻吟地倒在地上。全身瘫痪,不过我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好象一个人意识到一条腿不能动弹一样。
「神秘的死亡脚步最后终于追上我了,」我想着。叹了最后一口气,当我正要沉入无意识的状态时,看啊!我发现自己是以莲花姿势盘坐在古柏路的房间里。
当我快乐地敲着及捏挤我重新拥有-胸腔上没有弹孔的身体时,激动的眼泪倾泻而出。我来回地摇摆着,吸气及吐气确信自己还活着。在这些自我的庆幸中,我再度发现自己的意识转回到了舰长在血腥岸边的尸体。我心里完全地困惑了。
「上主,」我祈祷着,「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耀眼的闪光充满了整个视界。轻柔隆隆的震动形成了语言:
「生或死与光有什么关系?在我光的影像中我造出了你。生与死的相对性属于宇宙的大梦。注意你无梦的本质吧!醒来吧,我的孩子,醒醒吧!」
做为人类觉醒的过程,上帝鼓励科学家们在适当的时间和地点发现衪创造的奥秘。许多近代的发现有助于人们理解到宇宙是一种力量-由天国智能所引导,光多变的表现。所有的电影、收音机、电视机、雷达、光电池—无所不见的「电眼」、原子能等不可思议的事物全部都是以光的电磁现象为基础的。
电影的艺术可以描绘出任何奇迹。特技摄影从令人印象深刻的视觉观点来看,没有不能产生的奇迹。可以看到一个人透明的灵体从他粗糙的肉体形态中升起,他可以在水面上行走,让死人复活,反转自然发展的顺序,使时空陷入混乱。摄影师可以组合他所喜欢的光影像,达到视觉的奇迹,而一个真正的大师是以真实的光束制造出奇迹。
电影栩栩如生的影像阐明了许多有关造化的真理。「宇宙的导演」撰写自己的剧本,为世纪盛大的演出召集了庞大的演员阵容。衪从永恒暗处的放映室中,放射出造化的光,透过相继世代的底片,将影片投影在空间的银幂上。就像电影里的画面虽然像看起来像是真的,但却只是光和影的组合而已,宇宙多采的变化也只是幻想的表象。有着无数生命形态的行星天体只不过是宇宙电影的画面,当无限造化的光束将影像投影在人类意识的银幂上时,五官有着暂时性的真实感。
电影院的观众可以察看到并知道所有银幂上的画面是从机器中一道没有影像的光束中出来的。多彩的宇宙戏剧也是类似地从单一宇宙源头的白光中发出的。上帝用不可思议的巧妙方式为衪人类的孩子在衪星际的戏院里上演着娱乐节目,让他们同时是观众也是演员。
有一天我到电影院去看欧洲战场的新闻影片。第一次世界大战还在西方进行着﹔影片是如此真实地记录着大屠杀,我带着忧虑的心情离开了戏院。
「上主,」我祈祷着,「为什么您允许这种苦难呢?」
我非常惊讶,以实际欧洲战场的体验为回答的方式立刻到来。充满在垂死和死亡人身上惊恐的挣扎,残暴的程度远超过任何新闻影片的报导。
「专心地看着!」一个温柔的声音向我内在的意识说道。「你会了解这些正在法国上演的景象只不过是一出明暗对比的戏。他们是宇宙的电影,亦真亦假,就像你刚才看到的戏院中的新闻影片一样-戏中戏。」
我的心尚未能平复,天国的声音持续道。「造化是光也是影,不然影像是不可能存在的。在至上里,马雅的善与恶必需持续地交替着。如果在这世界里一直都是快乐的,人类还会寻找另一个地方吗?没有痛苦,他绝少会回想起自己离开了永恒的家。痛苦提醒着记忆。逃离的方式是经由智能!死亡的悲剧不是真实的﹔那些恐惧它的人就好象是一个无知的演员,当他只是被空包弹射击时,惊恐地死在舞台上。我的子女们是光的孩子﹔他们不会永久沉睡在幻想中的。」
虽然我读过经典上对于马雅的描述,他们并没有给我这种随着个人体验而来的深入了解,以及随之而来安抚的话语。当一个人最后确信造化只是一场盛大的电影,他真实的本我不是在戏里而是超越其上时,他的价值观就会深切地改变。
当我结束本章的撰写时,我以莲花姿势坐在床上。房间内暗淡地亮着两盏附有灯罩的灯。仰头望去,我注意到天花板上布满了深黄色的小光点,摇曳闪烁着放射性的光泽。无数笔直的光线犹如片状的雨丝,汇集成一透明的光束,无声地倾注在我身上。
我的身体顷刻间失去了它的浓密性,变成了灵体的组成。我有着飘浮的感觉,仅能勉强地触及床铺,没有重量的身体左右交替轻微地移动着。我环顾着房间﹔家具和墙壁像往常一样,但是那些小光点已增加到连天花板都看不见的程度。我惊讶不已。
「这是宇宙电影的机转。」一个像是从光中发出来的声音说道。「它的光束照在你床上白色被单的银幂上,产生你身体的影像。看啊,你的形像只是光而已!」
我看着自己的手臂并前后摆动,但感觉不到它们的重量。我被出神的喜悦淹没了。这个光的宇宙枝干,开花成为我的身体,看起来像是天国的复制品,由电影院的放映室放射出光束并显示在银幕上成为画面。
在我卧房暗淡的戏院里,我经历了这部长时间自己身体的影片。虽然我有过许多的体验,但没有一个比这个更奇异了。当我对实质身体的幻想完全消失时,更深切地了解到所有物体的本质就是光,我仰视着那些跳动的生命粒子流,恳求地说道。
「天国的光,请收回我这个卑微的身体影像到你那里去,正如以利亚经由火焰到天堂去。」
这个祷告显然是令人惊愕的﹔光束消失了。我的身体恢复了它正常的重量,沉回到床上去﹔天花板上成群的光闪烁着消失了。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显然尚未到来。
「此外,」我冷静地想着,「先知以利亚有可能会不高兴我的推测!」
注5:提摩太第六章15-16节。
注6:创世纪第一章26节。
第31章 拜会神圣的师母
「尊敬的师母,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您先知的丈夫就给我洗礼。他是我双亲及我古鲁圣尤地斯瓦尔的古鲁。您能否因此让我有这个荣幸与闻一些在您神圣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
我跟拿希里·玛哈赛的终生伴侣施瑞玛蒂·卡西·摩妮(Srimati Kashi Moni)正说着话。我利用在贝拿勒斯短暂停留的时间完成了长久以来想要拜访这位可敬女士的心愿。她在贝拿勒斯市格鲁迪斯瓦尔摩呼拉(Garudeswar Mohulla)区拿希里的旧家亲切地接待我。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她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安祥地散放着灵性的芬芳。中等的身材、细长的颈子和白晰的皮肤,闪亮的大眼柔和了她慈母般的脸庞。
「孩子,欢迎你到这里来。上楼吧。」
卡西·摩妮带我到一个曾经是她和她先生住的非常小的房间。我觉得很荣幸能够亲眼目睹这位无与伦比的上师屈尊地演出人类婚姻剧本的圣地。这位仁慈的女士示意我坐在她身旁一个有垫的座位上。
「要过好几年,我才了解到我丈夫高等的天国境界,」她开始说道。「有一个晚上,就是在这个房间,我做了一个鲜明的梦。光辉的天使们难以想象优美地飘浮在我的上方。那个景象是如此的真实,我立刻醒了过来﹔整个房间奇异地笼罩在耀眼的光辉里。
「我丈夫以莲花的坐姿飘浮在房间的中央,天使们庄严请愿合掌围绕崇拜着他。在难以形容的震惊下,我相信自己还在睡梦中。
「『女人,』拿希里·玛哈赛说道,『你不是在做梦。永远永远地摒弃你的睡梦吧。』当他缓慢地降到地板上时,我拜伏在他的脚下。
「『上师,』我叫喊道,『一次又一次我在您的面前俯首致敬。您能宽恕我吗,过去我一直认为您是我的丈夫?当我了解到自己是在一个天国觉醒人的身旁,却依然沉睡在无明中,令我羞愧得要死。从今晚开始,您将不再是我的丈夫,而是我的古鲁。您能接受卑微的我做为您的徒弟吗?(注1)』
「上师温柔地触摸我。『神圣的灵魂,起来吧。你被接受了。』他示意着那些天使。『请依次向这些神圣的天使们鞠躬致意。』
「当我完成谦卑的跪拜之后,天使的声音齐声响起,像是由古代经典出来的合唱。
「『天国圣人的伴侣,您是受到祝福的。我们向您致敬。』他们跪拜在我脚下,瞧!他们灿烂的形体消失了。房间暗了下来。
「我古鲁要求我接受克利亚瑜伽的传法。
「『当然啦,』我反应道。『我很遗憾没有早一点在我的生命中得到它的祝福。』
「『时机尚未成熟』拿希里·玛哈赛微笑着安慰我。『我已经默默地帮你去除大多数的业力。现在你已经愿意并准备好了。』
「他触摸我的额头。旋转的光团出现了﹔光芒逐渐形成了乳白蓝色的第三眼,有着环状的金边,中间为五角形白色的星星。
「『将你的意识穿过星星进入无限的领域。』我古鲁的声调是陌生的,柔和的像是远方的音乐。
「体验一幂接着一幂的来临,像是冲击着灵魂海岸的海潮。这一连串球面的景象最后融入了极乐的海洋中。我沈醉在永恒澎湃的幸福里。几个小时后,当我回神到这个世界时,上师传授了我克利亚瑜伽的技巧。
「从那晚起,拿希里·玛哈赛再也没有睡过我的房间。并从那之后他也没有睡过觉。他一直待在楼下前面的房间,日夜都有徒弟伴随着。」
这位杰出的女士陷入了一片静默。了解到她与无上的瑜伽行者独特的关系后,我最后大胆地请求她回忆更多的往事。
「孩子,你够贪心了。不过,你还可以再听一个故事。」她腼腆地笑着。「我要承认我犯了一项违反我古鲁丈夫的罪行。接受传法后几个月,我开始觉得孤独及受到忽视。有一天早上,拿希里·玛哈赛进到这个小房间来拿东西﹔我很快地跟着他。被强烈的妄想压倒了,我苛刻地对他说道。
「『你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徒弟身上。你对妻子和孩子的责任呢?我很遗憾你没有把心放在提供家里更多的金钱上。』
「上师看了我一下,然后,看!他走了。我既敬畏又害怕地听到从房间每个部分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你难道不明白,所有这些都不能算是什么吗?像我这种不能算是什么的人怎么能为你带来财富呢?』
「『可敬的古鲁,』我叫喊道,『我千百万次地恳求您的原谅!我罪孽深重的眼睛再也看不到您﹔请出现您神圣的形象吧。』
「『我在这里。』这个回答从上方传来。我仰望着看到上师在空中出现,头顶着天花板。他的眼睛有如眩目的火焰。我害怕极了,在他安静地下降到地板后,我匍伏在他的脚下啜泣。
「『女人,』他说道,『寻求天国的财富,而不是尘世浮华没有价值的东西。得到内在的财富后,你会发现外在的供给在需要时总是立即可得的。』他补充道,『我一个灵性的儿子会为你做准备。』
「我古鲁的话很自然地实现了;一个徒弟为我们家留下了一大笔的钱。」
我谢谢卡西·摩妮和我分享她奇妙的体验(注2)。次日我回到她家,享受着与廷库利(Tincouri)和杜库利·拿希里(Ducouri Lahiri)几个小时哲学上的讨论。这两位印度伟大瑜伽行者圣人般的儿子紧追随着他完美的脚步。两个人都有着白晰的肤色,高大,结实,浓密的胡子,柔和的声音及老式迷人的态度。
拿希里·玛哈赛的妻子不是他唯一的女徒弟﹔包括我母亲在内还有其它几百个女徒弟。有一次一个女徒弟请求古鲁的照片。他给她一张并说道,「如果你认为它有保护作用,那它就有﹔否则它只是一张照片。」
几天以后,这位妇女碰巧与拿希里·玛哈赛的媳妇正在一张后面挂着古鲁相片的桌上研读着薄伽梵歌。突然发生了一阵巨大猛烈的雷暴。
「拿希里·玛哈赛,保护我们!」两人向照片鞠躬致意,闪电击中他们正在读的书本,但这两位虔信者并没有受到伤害。
「我觉得好象被一层冰围绕住,使我避开了灼热的高温。」这位弟子解释道。
拿希里·玛哈赛也在女徒弟阿荷雅(Abhoya)身上行使了两次奇迹。有一天,她跟在加尔各答做律师的丈夫启程前往贝拿勒斯去拜访古鲁畤。繁忙的交通延误了他们的马车﹔当他们到达豪拉火车站时,只听到开往贝拿勒斯的火车鸣笛准备离去了。
阿荷雅静静地站在售票处附近。
「拿希里·玛哈赛,我急切地请求您停下这班火车!」她无声地祈祷着。「我不能忍受还要再延一天才能看到您的痛苦。」
喷着蒸汽声的火车轮子继续转动着,但却不能往前进。火车司机和乘客都下到月台上来察看这个奇怪的现象。一位英国籍的列车长走近阿荷雅和她的丈夫。一反常态地,他主动提供他的帮忙。
「先生,」他说道,「把车钱给我。我帮你们买车票时,你们先上车。」
当这对夫妻坐好位子并拿到票时,火车缓慢地向前移动了。司机和乘客们惊恐地攀爬回到原来的位子上,不知道车子是怎么起动的,也不知道起初为什么会停下来。
当阿荷雅到达拿希里·玛哈赛贝拿勒斯的家时,她无声地拜伏在上师的面前,并企图去碰触他的脚。
「镇定些,阿荷雅。」他评论道,「你真喜欢麻烦我!好象你就是不能搭下一班火车到这里来的样子!」
阿荷雅另有一次难忘的拿希里,玛哈赛的拜访。这次她希望他调解的,不是火车而是送子鹳鸟。
「我祈求您赐福我的第九个孩子活下来,」她说道。「我生了八个婴儿﹔出生之后,他们很快就都夭折了。」
上师同情地微笑着。「你即将诞生的孩子会活下来。请小心地遵守我的指示。这个婴儿,是个女孩,会在晚上的时间出生。注意让油灯持续燃烧到天亮。不要睡着而使灯火灭掉。」
阿荷雅果然在晚上产下一个女婴,正如同无所不知的古鲁所预见的。这个母亲指示护士保持着油灯添满油的状态。两个女人警醒地守护着直到大清早的时刻,但最后还是睡着了。灯油几乎要烧光了﹔灯火微弱地闪烁着。
卧房的门栓被拉开了,伴随着一声巨响门突然打开了。她们惊醒过来,惊讶的眼睛看到了拿希里·玛哈赛的身影。
「阿荷雅,注意啊,灯几乎要熄灭了!」他指着油灯,护士赶紧去添满油。当油灯再度明亮地照耀时,上师消失了。门关了起来﹔门栓回到原来的位置,没有移动过的迹象。
阿荷雅的第九个孩子存活了下来﹔当我在一九三五年询问时,她还活着。
注1:这里使人想起米尔顿(Milton)的诗文﹕「他只为上帝,她为了他内在的上帝。」
注2:可敬的师母一九三零年在贝拿勒斯去世。
拿希里·玛哈赛的徒弟之一,可敬的卡力·库玛·罗伊,告诉我许多他跟上师生活之间详尽迷人的故事。
「我经常在他贝拿勒斯的家一次就作客几个星期,」罗伊告诉我。「我看到许多圣徒般的人,拄杖派的僧人们(注3),在夜晚安静的时刻到来,坐在古鲁的脚下。有时他们会讨论禅修和哲学的观点。这些欢欣的客人会在黎明的时分离去。在我拜访的期间,我发现拿希里·玛哈赛没有一次躺下来睡过觉。
「在我跟上师早期往来的时候,我必须应付老板的反对,」罗伊继续说道。「他是沉浸在物质主义的人。」
「『我不希望职员中有宗教狂热者,』他讥讽地说道。『如果我碰到你那位江湖术士的古鲁,我会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这个惊人的威胁无法阻碍我常规的作息﹔我几乎每个晚上都出现在我古鲁面前。有一个晚上,我老板跟着我,并无礼地冲进了客厅。他毫无疑问充分地下定了决心要说出他承诺过毁坏性的言论。当这个人一坐下来,拿希里·玛哈赛就跟在座大约十二个徒弟的小团体说道。
「『你们想要看场电影吗?』
「当我们点头时,他要求我们让房间暗下来。『一个接在一个的后面围成圆圈坐着,』他说,『将你的手放在前面人的眼睛上。』
「我一点也不惊讶地看到我老板,虽然不情愿但也照着上师的指示做了。几分钟之后,拿希里·玛哈赛问我们看到了什么。
「『先生,』我回答道,『一个美丽的女人出现了。她穿著一件红色饰边的莎丽服,站在一棵叶大如象耳的植物旁。』所有其它的徒弟都有着相同的描述。上师转向我的老板:『你认得那个女人吗?』
「『是的,』显然他正与对他本性而言是陌生的情绪挣扎着。『虽然我已经有一个好妻子,但我还是很愚蠢地将钱花在她的身上。促使我来到这里的动机令我感到羞愧。您能原谅我,并接受我成为您的徒弟吗?』
「『如果你能过六个月良好的道德生活,我就接受你。』上师谜般地补充道,『否则,我就不用传法给你了。』
「有三个月的时间,我老板克制自己远离诱惑﹔接着他恢复了与那个女人先前的关系。两个月之后,他就死了。如此我才了解到我古鲁有关这人不大可能可以接受传法隐藏性的预言。」
拿希里·玛哈赛有个非常出名的朋友翠蓝加(Trailanga)尊者,一般普遍地认为他已经超过三百岁了。这两位瑜伽行者经常在一起打坐。翠蓝加声名远播,很少的印度人会否认他惊人奇迹故事的真实性。如果基督回到这个世界,走在纽约的街道上,展现他天国的法力,所引起的骚动就会像是数十年前,翠蓝加通过贝拿勒斯拥挤的街道所造成的一样。
有好几次,这位尊者被看到喝下最致命的毒药,而没有产生任何不良的影响。成千上万的人,包括一些现在还活着的,看过翠蓝加漂浮在恒河上。他会连续地坐在水上好几天或者是在波浪下隐藏一段很久的时间。在贝拿勒斯河边沐浴的石阶上,常可看到尊者寂然不动的身体在极热的石板上,完全暴露在印度无情太阳下的景象。藉由这些事迹,翠蓝加试图教导人们,一个瑜伽行者的生活并不是依赖着氧气或是普通的环境及种种的预防措施。不论在水上或水下,身体是否受到严酷的日晒,上师证明他是靠着天国的意识生活﹕死亡接触不到他。
这个瑜伽行者不仅是在灵性上连身体都很伟大。他的体重超过三百磅﹕一磅代表他生命中的一年!而他很少吃东西,益增其神秘性。当一个上师为了某些通常只有他自己知道微妙的特殊理由,而意欲如此时,他可以轻易地忽视所有健康的常规。那些从宇宙马雅的梦幻中觉醒伟大的圣人们,了解到这个世界是天国心灵的一个计划,知道身体只是一个可以操控浓缩或凝结的能量形式,而能随心所欲地处理身体。
翠蓝加总是完全赤裸着身体。贝拿勒斯烦恼的警察把他视为是一个难以对付的问题儿童。自然的尊者,像早期伊甸园中的亚当,浑然不觉自己的赤裸。不过,警察却清楚地知道并非正式地将他拘禁起来。令公众难堪的事情接着发生了﹔翠蓝加庞大的身体很快地就被看到如常地出现在监狱的屋顶上。他的牢房依旧稳固地锁得好好的,未能提供任何他逃跑方式的线索。
气馁的警官再次执行他们的职责。这一次派了一个守卫在尊者牢房的前面。强权再次在正义之前撤退。翠蓝加很快又被看到漫不经心地在屋顶上溜达。公理是盲目的﹔被机智骗过的警方决定仿效她(译注﹕此指正义)的例子。
这位伟大的瑜伽行者保持着习惯性的沉默(注4),仅管翠蓝加有着丰满的脸和巨大桶状的肚子,他偶尔才进食一次。在几个星期的禁食后,他会中止断食,食用虔信者所供养整壶的酸乳。有一次一个怀疑的人把翠蓝加当成骗子,决心揭发他。把一大桶用来粉刷墙壁的石灰水放在尊者的面前。
「上师,」这位唯物主义者假装尊敬地说,「我为您带来了一些酸乳。请饮用。」
翠蓝加毫不迟疑地把容器中发热的石灰水一饮而尽,几分钟之后这个做坏事的人极度痛苦地倒在地上。
「救命,尊者,救命啊!」他哭喊着。「我像着火了!原谅我邪恶的试验!」
这位伟大的瑜伽行者打破了他惯常的沉默。「嘲笑的人,」他说道,「你不了解当你提供我毒物时,我与你自己的生命是一体的。要不是因为我知道上帝在我的肚子里就像在万物的每一个原子里,这石灰水会致我于死地的。现在你知道自作自受的天国意义,不要再对任何人玩弄诡计了。」
这个被翠蓝加言词治愈,彻底认罪的罪人虚弱地溜走了。
痛苦的逆转不是由于任何上师的意志力,而是在正义的法则准确无误地行使下发生的,这也是维持着宇宙最遥远摆荡的轨道,像翠蓝加这种了悟上帝的人让天国的法则即刻地运作着﹔他们已经永久地消除了所有我执阻挠的横流。
公理的自动调整,就像翠蓝加及本来要谋害他的人的例子,经常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付出代价,缓和了我们对人类不公义轻率的愤怒。「上帝说,复仇是我的事﹔我将回敬。」(注5)有什么需要人类草率辨法的?宇宙已适当谋划好报应了。迟钝的心智怀疑天国的正义、爱、无所不知及不朽的可能性。「经典空洞的推测!」这些感觉迟钝的看法,在宇宙景象之前不知敬畏,会激起了一连串唤醒他们自己的事件。
基督在他凯旋地进入耶路撒冷时,提到了无所不能的心灵法则。当门徒和群众们欢乐地叫喊到,「天国的和平,至上的荣耀,」某些法利赛人抱怨这个不庄重的场面,「上师,」他们抗议道,「制止您的门徒吧。」
耶稣回答道,「我告诉你们,如果这些能维持他们的和平,连石头也会立刻叫起来的。」(注6)
在这个对法利赛人的谴责中,基督指出天国的正义绝非是抽象性的象征,而一个平静的人,纵使他的舌头被连根拔除,会发现他的答辩和防卫还是在宇宙本身的秩序,造化的基石里。
「你们想想看,」耶稣说道,「要和平的人不说话?就好象你们希望压制上帝的声音,连石头都唱颂着衪的荣耀和无所不在。难道你们要求人们不要庆祝纪念天堂的和平,而群众应该只为世上的战争聚集起来叫喊吗?然后你们再做准备,法利赛人啊!要超过世界的基础﹔因为那不单只是温和的人们,连石头或是泥土,水和火,还有空气都会起来反抗你们,作为衪规律和谐的见证。」
基督般的瑜伽行者翠蓝加的恩典有一次赐给了我舅舅。一天的早晨,舅舅在贝拿勒斯河边的阶梯上看到上师被一群虔信者围绕着。他设法侧身接近翠蓝加并谦卑地触摸他的脚。舅舅惊讶地发现到自己慢性疼痛的疾病突然消失了(注7)。
这位伟大的瑜伽行者唯一已知在世的徒弟是个女子,商卡莉·麦·杰(Shankari Mai Jiew)。她是翠蓝加一个徒弟的女儿,从小就接受尊者的训练。有四十年的时间她住在喜玛拉雅山一系列靠近巴尊纳斯(Badrinath)、凯达尔纳斯(Kedarnath)、阿玛尔纳斯(Amarnath)和帕苏帕汀纳斯(Pasupatinath)偏避的洞穴里。这位女性的苦行者生于一八二六年,现在已超过世纪百年的标记了,却看不出老化的迹象,她保有黑色的头发,洁白的牙齿,还有惊人的活力。每隔几年会离开隐居的地方,出来参加定期的昆巴大会或是宗教集会。
这位女圣人经常拜访拿希里·玛哈赛。她提到有一天,在靠近加尔各答的巴瑞克浦尔(Barackpur)区,当她正坐在拿希里·玛哈赛的身旁时,伟大的古鲁巴巴吉安静地进到房间,跟他们两人谈话。
有一次她的上师翠蓝加摒弃他惯常的静默,当众非常醒目地向拿希里·玛哈赛致敬,一个贝拿勒斯的徒弟反对道。
「先生,」他说,「为什么您,一个尊者及出家人,对一个在家人显示出如此的敬意?」
「我的孩子,」翠蓝加回答道,「拿希里,玛哈赛就像是天国的小猫,待在任何宇宙圣母放置他的地方。当他尽责地扮演着世俗角色的同时,也得到完全自我了悟的境界,那是我舍弃一切,甚至是腰布所追求的!」
注3:拐杖,象征着脊髓,某一宗派的僧侣根据仪式携带着的。
注4:他是一个穆尼(muni),遵守慕那(mauna)(精神上的寂静)的和尚。梵文字根「穆尼」近似希腊文的「单体(monos)」,「独自,单独」之意,英文字中和尚,一元论等字的字源。
注5:罗马书第十二章19节。
注6:路加福音第十九章37-40节。
注7:翠蓝加和其它伟大上师们的生活提醒着我们耶稣的话:「信的人必有神迹随着他们﹔奉我的名(基督意识) 可以赶鬼﹔他们可以说陌生的语言﹔他们可以拿起毒蛇﹔若喝了任何毒物,必不受害﹔他们手放在病人身上,病人就好了。」-马可福音第十六章17-18节。
第32章 死里复活的罗摩
「现在有个名叫拉撒路(Lazarus)的人生病了.... 当耶稣听到了,他说道,这病不至于死,而是为着上帝的荣耀,上帝的儿子可以由此得着荣耀。(注1)」
一个充满阳光的早晨,在塞伦波尔修道院的阳台上,圣尤地斯瓦尔正详细地解释着基督教的圣经。除了上师的一些徒弟,我和一小群兰契的学生也在场。
「在这段文字中,耶稣称自己是上帝的儿子。虽然实际上他已经与上帝合一了,他在此处的提及具有深层客观的意义,」我古鲁解释道。「上帝的儿子就是人类内在基督或天国的意识。没有人能荣耀上帝。人类唯一能够对造物主表示的敬意就是去追寻衪﹔人类无法荣耀连自己都不知道抽象的事物。环绕在圣人头上的「荣光」或光轮是他们对天国表示敬意能力象征性的证明。」
圣尤地斯瓦尔继续读着不可思议拉撒路复活的故事。结束时,上师陷入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神圣的书本摊开在他的膝上。
「我也有幸看到一个类似的奇迹。」我古鲁最后郑重感激地说着。「拿希里·玛哈赛使我一个朋友死里复活。」
我旁边的少年们很有兴趣热情地微笑着。我也童心未泯,不仅只是欣赏其中的哲理,尤其是任何能使圣尤地斯瓦尔陈述有关他与古鲁之间奇妙经历的故事。
「罗摩和我是形影不离的朋友,」上师开始说道。「因为他是害羞而且隐遁的,他只选择在午夜和黎明的时分去看我们的古鲁拿希里·玛哈赛,那个时间白天群聚的弟子都不在了。做为罗摩最亲近的友人,我是他丰富的灵性知觉宣泄透露的对象。我在他理想的友谊中找到了激励。」我古鲁的表情在回忆中缓和下来。
「罗摩突然间受到严厉的考验,」圣尤地斯瓦尔继续说道。「他感染了亚细亚霍乱。由于我们的上师从不反对在严重疾病时找医生看诊,有两位专家被请来了。在忙乱地照料着病人的当中,我深切地向拿希里·玛哈赛祈祷请求帮助。我赶到他家,呜咽地说着这事。
「『医生们正在诊察罗摩,他会安好的。』我古鲁愉快地笑着。
「我心情轻松地回到我朋友的床边,结果却发现他处在垂死的状态。
「『他最多拖不过一到二个小时了。』一个医生表示绝望地对我说。我再度赶到拿希里·玛哈赛那里去。
「『那些医生是有良心的人。我确信罗摩会安好的。』上师快乐地打发我回去。
「回到罗摩的地方,我发现两位医生都离开了。留给我一张字条:『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他的病没有救了。』
「我的朋友实际上是在垂死的状态。我不明了拿希里·玛哈赛的话怎么有可能未能成真,但是看到罗摩迅速衰退的生命使我心理一直想着:『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就这样摆荡在信心和忧虑怀疑的波涛中,我尽力地照料着我的朋友。他醒过来哭喊道:
『尤地斯瓦尔,跑到上师那里去并告诉他我走了。请求他在临终的圣礼仪式前祝福我的身体。』罗摩说完这些话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就去世了。」(注2)
「我在他亲爱的形体旁哭了一个小时。一个总是喜爱宁静的人,现在他到达了死亡全然的寂静。当另一个徒弟进来时﹔我要求他守在屋子里直到我回来。半恍惚地,我蹒珊地走到古鲁那里去。
「『罗摩现在情况如何?』拿希里·玛哈赛的表情充满着笑容。
「『先生,你很快就会知道他是如何了,』我冲动地脱口而出。『几个小时之内,在他的身体被移到火葬场前,您就会看到他了。』我崩溃了并公开地呜咽着。
「『尤地斯瓦尔,克制你自己。平静地坐下来打坐。』我古鲁退隐进入了三摩地。下午及夜晚在持续的静默中过去了﹔我挣扎着但无法成功地恢复内在的平静。
「黎明时分,拿希里·玛哈赛安慰地看着我。『我看你仍然被困扰着。昨天为什么你没有解释说你期望我给罗摩某些药品形式实质的帮助呢?』上师指着一盏内含天然蓖麻油杯形的灯。『从灯中取一小瓶油﹔滴七滴进罗摩的口中。』
「『先生』我抗议道,『他昨天中午就死了。现在这些油有什么用?』
「『别担心﹔只要照我的要求去做。』拿希里·玛哈赛愉快的心情令人难以理解﹔我还处在未平息下来丧友的悲痛中。倒出少量的油,我离开到罗摩的房子去了。
「我看到我朋友的身体处在死亡紧握僵直的状态。不管他可怕的样子,我用右手打开他的嘴唇并设法在左手及软木塞的帮助下,把油一滴滴的滴进他咬紧的牙关中。
「当第七滴油接触到他冰冷的嘴唇时,罗摩猛烈地颤抖起来。当他疑惑地坐起来时,他的肌肉从头到脚震动着。
「『我看到拿希里·玛哈赛在一道强烈的光辉里,』他叫道。『他像太阳般地照耀着。』『起来吧﹔舍弃你的睡梦。』他命令我。『跟尤地斯瓦尔来看我。』」
「我几乎不能相信我的眼睛,罗摩在致命的疾病之后自己穿上衣服,并且强壮到能走到古鲁家。在那里,他带着感恩的泪水拜伏在拿希里·玛哈赛的面前。
「上师欣喜若狂。他的眼睛对我淘气地眨了一眨。
「『尤地斯瓦尔,』他说道,『从今以后,想必你不会忘记随身携带一瓶蓖麻油!每当你看到尸体时,只要给些油!当然啦。七滴灯油无疑地必能击退阎罗王(注3)的法力!』
「『可敬的古鲁,你在揶揄我。我不明白﹔请指出我错误的本质。』
「『我告诉过你两次罗摩会安好的﹔但你不能完全相信我,』拿希里·玛哈赛解释道。『我并非意谓着医生能治愈他﹔我只是说他们在照顾而已。我两个陈述之间并没有因果关连。我不想干扰到医生﹔他们也需要生活。』我古鲁充满着愉悦的声音补充道,『永远记得无穷至上的大我(Paramatman)(注4)能治愈任何人,不论是否有医生。』
「『我明白我的错误了,』我极为后悔地承认。『我现在知道整个宇宙必须遵守您简单的言词。』」
当圣尤地斯瓦尔结束了这个令人敬畏的故事,一个入迷的听众大胆地问了一个问题,就小孩而言这是很可以加倍理解的。
「先生,」他说,「为什么你的古鲁用蓖麻油?」
「孩子,给那些油是没有什么意义的,那是因为我期待着某些物质东西,拿希里·玛哈赛为了唤醒我更大的信心,就近选择了的灯油做为一种客观存在的象征。因为我有所怀疑,上师允许罗摩死去。但天国的古鲁知道,只要他说过这个徒弟会安好,痊愈定会发生,即使他必须将罗摩从通常是最终疾病的死亡中治愈!」
圣尤地斯瓦尔解散这个小团体,示意我到他脚下毯子的座位上。
「尤迦南达,」他不寻常严肃地说着,「你从一出生,就被拿希里·玛哈赛嫡系的徒弟围绕着。这位伟大的上师半隐居地过着崇高的生活,而且总是不变地拒绝允许他的追随者根据他的教义建立任何组织。然而,他意味深长的预示过。
注1:约翰福音第十一章第1-4节。
注2:霍乱病人直到死亡时,通常是理智而且神智完全清醒。
注3:死亡之神。
注4:字义是「至上的灵魂」。
「他说,『在我过世之后大约五十年左右,我的生活会被写下来,因为西方会表露出对瑜伽深切的兴趣。瑜伽的讯息会环绕全球,帮助人类建立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理想,而那是从直接感知到唯一天父而来的。』
「『我的孩子尤迦南达,』圣尤地斯瓦尔继续说道,「你必须尽你的责任传播那些讯息,并写下那些神圣的生活。」
拿希里·玛哈赛于一八九五年去逝,五十年后也就是一九四五年,正是本书完成的年份。我不能不惊讶这一切的巧合,一九四五年也是一个新纪元的开始-革命性原子能时代的到来。所有深思的心灵都转向先前未曾有过迫切的和平问题与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观念,深恐物质武力的继续使用会使所有的人类及其伴随的问题一并灭绝。
虽然人类和他的成就在时间或核子弹中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太阳并不会偏离它的轨道,星星维持着他们不变的守夜。宇宙的法则不能被阻止或是更改,人如果与它谐调一致会有良好的进展。如果宇宙对抗强权,如果太阳不对抗行星而在应该作用的时间退隐,让星星们行使他们狭小的统治权,我们盔甲武装的拳头又有什么用?任何和平会因而出现吗?善意而非残忍护卫着宇宙的砥柱﹔处于和平的人类将会知道无数比在血地上滋养出来更为甜美胜利的果实。
国际间有效的联盟将会是一个自然而没有名字人类精神的联盟。世界上悲痛的痊愈需要宽广的同情心及敏锐的洞察力,这些是无法仅从心智上考虑到人类多元性产生的,而是要让人类认知到他唯一的一统性-他与上帝间的亲密关系-而来的。在朝向实现世界经由四海一家达到和平的最高理想时,瑜伽,这个经由个人与天国接触的科学,可以及时遍及所有土地上的全体人类。
虽然印度有着最古老的文明,很少的历史学家注意到她民族的延续性是合理而不是偶然的事件,印度在每一世代里都有最好的人奉献给永恒的真理。经由纯粹不随着时代转移-灰头土脸的学者们真的能告诉我们有多少?-连续的存在,对任何人有关时间的挑战,印度给了最有价值的答案。
圣经的故事(注5)中,亚伯拉罕(Abraham)恳求上主如果能在城中找到十个正义的人,就赦免索多玛(Sodom)城,天国的回答:「为那十人故,我将不会毁灭它,」在这方面印度避免了曾经与她同时代巴比伦、埃及及其它强盛的国家湮灭的命运,有了新的意义。上主的回答清楚地显示了一个国家的生存不是在它物质上的成就,而是在于其上杰出之人。
在此二十世纪,血染两次的前半段已经过去了,让天国的话再度被听到﹕没有一个国家,在无法贿赂最高审判者的眼中,有十个伟大的人而会被消灭的。留意到这个信念,印度证明了她自己并非愚蠢地对抗时间成千上万的狡计。每个世代自我了悟的上师们神圣了她的土地﹔近代基督般的圣人像拿希里·玛哈赛和他的徒弟圣尤地斯瓦尔的兴起,是为了要显示瑜伽的科学比任何物质上的进步对人类精神上的快乐和国家的长久更为重要。
有关拿希里·玛哈赛的生平及他一般的教理绝少被印行出来。三十年来,我发现在印度、美国和欧洲对他释放出来的瑜伽讯息有深入诚挚的兴趣﹔正如他所预言的,在对现代伟大瑜伽行者们生活知道得很少的西方,现在需要有关这位上师生平书面上的描述。
只有一本或两本英文小册子写到有关这位古鲁的生平。一本孟加拉文的传记「圣圣夏玛·夏蓝·拿希里·玛哈赛」(Sri Sri(注6)Shyama Charan Lahiri Mahasaya)在一九四一年上市。是由我的徒弟,在兰契维地拉亚多年的灵性教师萨提阿南达(Satyananda)尊者写的。我从他的书中翻译了几段文字并在此章中献给拿希里·玛哈赛。
拿希里·玛哈赛在一八二八年九月三十日出生于一个虔诚的婆罗门世家。他出生的地方在孟加拉靠近克里斯纳佳尔(Krishnagar)那迪亚(Nadia)区的戈尔尼(Ghurni)村。他是穆特卡西(Muktakashi)最小的儿子,穆特卡西是广受尊敬的高尔·摩罕·拿希里(Gaur Mohan Lahiri)的第二任妻子(他的首任妻子在生了三个儿子后,死在一次的朝圣中。)这男孩的母亲在他童年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们对她所知不多,只知道饶富启示的是,她是经典上称之为「瑜伽之王」希瓦神(注7)的忠诚信徒。
男孩拿希里的名字是是夏玛·夏蓝,在那迪亚的祖传的住宅中度过早年的岁月。他在三、四岁左右就经常被看到以瑜伽行者的姿势全身隐藏在沙下只露出头来坐着。
一八三三年的冬季,拿希里的家园因附近札南济(Jalangi)河改变河道注入恒河而被摧毁。拿希里家族建立的一座希瓦神殿和他们的家一起被河水冲走了。一位虔信者从涡漩的河水中救起了希瓦神的石像,将它安置在一座新的神殿中,就是现在著名的戈尔尼希瓦圣迹。
高尔·摩罕·拿希里和他的家人离开那迪亚成为贝拿勒斯的居民,在那里,这位父亲立刻建立了一间希瓦神殿。他依吠陀经典的教规带领着他的家庭,规律地遵守礼拜的仪式,慈善布施并研读经典。公正而且有着开阔的胸襟,他也没有忽视现代思想有益的潮流。
男孩拿希里在贝拿勒斯的读书团体学习北印度语和乌都语(Urdu)。他上一所由乔伊·纳拉扬·戈萨尔(Joy Narayan Ghosal)所办的学校学习梵文、孟加拉文、法文和英文。致力于彻底地研读吠陀经典,这位年轻的瑜伽行者热切地倾听着博学的婆罗门在经典上的讨论,其中包括了伟大的梵文权威那格巴特(Nag-Bhatta)。
夏玛·夏蓝是一位所有朋友都喜欢,仁慈、温和而又勇敢的青年。他发展均衡聪颖的头脑及强健的身体擅长游泳及各种技术性的活动。
在一八四六年夏玛·夏蓝·拿希里与圣底比纳拉扬·萨雅(Sri Debnarayan Sanyal)的女儿卡西·摩妮结婚。一个模范的印度家庭主妇,卡西·摩妮快乐地操持家务并尽传统的责任服侍宾客及穷人。两个圣人般的儿子们廷库利和杜库利赐福了这个结合。
拿希里·玛哈赛在一八五一年,二十三岁的时候接受英国政府军方工程部门会计师的职务。在服务期间他数度接受晋升。因此他不仅是上帝眼中的大师,在人类社会小小的戏剧中,他也成功地扮演文职人员的角色。
当军队办公部门调动时,拿希里·玛哈赛也跟随着迁往格日浦尔(Gazipur)、密佳浦尔(Mijapur)、达纳浦尔(Danapur)、奈尼塔尔,贝拿勒斯及其它的地方。父亲死后,拿希里必须担负起整个家庭的责任,他在贝拿勒斯附近的格鲁迪斯瓦尔摩呼拉为他们买了一处安静的住所。
拿希里·玛哈赛在三十三岁时了解到他转世到世间所要履行的目的。长期闷烧灰烬隐含的余焰接受它爆发燃出火焰的机会。在适当的时间,一道存于超乎人类视线,神秘运作的天国谕令,显现出所有的事件。他在瑞尼凯特(Ranikhet)附近碰到伟大的古鲁巴巴吉,并接受克利亚瑜伽的传法。
这个值得庆贺的事件不是只发生在他身上而已﹔那是全体人类幸运的时刻,许多人后来都幸运地接受到这个唤醒灵魂的克利亚礼物。这个原已失传或长久消失的瑜伽最高技艺再度重见天日。许多心灵干渴的男女最后终于找到克利亚瑜伽清凉水源的途径。就像在印度的传说中,恒河之母提供她天国的甘露给干涸的虔信者巴吉瑞斯(Bhagirath),同样的,克利亚天国的洪流从喜玛拉雅山隐秘的要塞流入了尘封已久人类的心灵。
注5:创世纪第十八章23-32节。
注6:Sri,前缀「神圣,」之意,冠在伟大的印度老师名字之前(通常重复二至三次)。
注7:神性三位一体中的一位-梵天、毗湿奴、希瓦,他们的工作依次是创造、维持和毁灭复原。希瓦(Shiva有时拼成Siva)在神话中代表着「弃绝离世之主」,以不同的方式显示在衪虔信者的体验中,像是缠结着头发的苦行者摩诃迪瓦(Mahadeva)和宇宙的舞者纳塔拉甲(Nataraja)。
第33章 近代印度的瑜伽基督 巴巴吉
喜玛拉雅山北麓的悬崖峭壁靠近巴尊那拉扬处,至今还受到拿希里·玛哈赛的古鲁巴巴吉的祝福。这位与世隔绝的上师几个世纪以来一直维持着肉身的形态,也许已有数千年之久了。不死的巴巴吉是一个阿瓦塔尔(avatara)。梵文为「下降」之意;它的字根「阿瓦(ava)」是「向下」,「塔(tri)」是「经过」;在印度的经典里,阿瓦塔尔表示神性下凡化为肉身。
「巴巴吉的精神境界是超越人类所能理解的,」圣·尤地斯瓦尔向我解释。「人类相形失色的视野无法透视他这颗超凡的明星。即使只是试着描述阿瓦塔尔的成就都是徒劳的,因为它是无法想象的。」
奥义书中将灵性发展每个阶段详细的分类。一个悉达(siddha)(完美的存在)是由吉凡穆塔(jivanmukta)(「活着解脱」)进化到帕拉穆塔 (paramukta)(「无上的的解脱-完全凌驾死亡的能力」);后者完全脱离了马雅的束缚及转世的轮回。因此一个帕拉穆塔很少会回到肉身来﹔如果他回来的话,就是个阿瓦塔尔,一个上帝任命天国赐福给世界的媒介。
一个阿瓦塔尔不受制于世界的法则﹔他纯净的身体,看起来像是光的形像,免于自然界的任何债务。只是随意的一瞥可能无法看到阿瓦塔尔形体特殊的地方,但它不会产生影子或在地上留下脚印。这些是内在已无黑暗,外在脱离物质束缚象征的证明。像这种上帝化身的人清楚知道在生死相对背后的真理。被严重误解的奥玛·海亚姆(Omar Khayyam)在鲁拜桀(Rubaiyat)不朽的诗篇唱颂这种解脱的人:
「啊!我喜爱的月亮不知有月亏,
天空中的月亮再度升起了﹔
今后她升起时将会经常在,
这同样的园中找寻我-只是惘然!」
「喜爱的月亮」就是永不过时的上帝,永恒的北极星。「天空中的月亮」就是被周期性循环发生法则束缚的外在宇宙。它的锁炼被这位波斯的先知经由自我的了悟永远地溶化了。「今后她升起时将会经常在...找寻我-只是惘然!」狂乱的宇宙要寻找绝对的遗漏会是何等的挫折!
基督用另一种方式显示他的自由:「接着有个抄写员来,向他说道,上师,无论您到什么地方,我都跟随您。耶稣跟他说道,狐狸有洞穴,空中的鸟儿有巢穴﹔但人类的孩子却没有地方可安置他的头。」(注1)
无所不在的宽广,除了无所不含的心灵,基督实际上能被跟随吗?
克里斯纳、罗摩、佛陀和帕坦伽利都属于印度古代的阿瓦塔尔。围绕着印度南方的阿格斯提亚(Agastya)阿瓦塔尔,发展出许多坦米尔文(Tamil)诗歌文学。他在基督纪元之前及之后的世纪中行使了许多奇迹,即令现在,咸信他还维持着肉身的形态。
巴巴吉在印度的使命是帮助先知们实现他们特殊的天命。因此他符合经典分类中的摩诃阿瓦塔尔(Mahavatar)(伟大的阿瓦塔尔)。他曾说过。他将瑜伽传给古代僧团制度的创始者商卡拉和著名中世纪圣人卡比尔。他十九世纪主要的徒弟是我们都知道的失传克利亚技艺的复兴者拿希里·玛哈赛。
摩诃阿瓦塔尔永不间断地与基督意识交流着﹔他们一起放出救赎的振动力,并拟定了拯救这个时代灵性的方法。这两位已完全了悟的大师-一位具有而另一位没有身体,他们的工作是鼓励每个国家放弃自杀性的战争、种族仇恨、宗教派系及物质主义邪恶的自作自受。巴巴吉深知现代的趋势,尤其是西方文明的复杂性和影响力,了解在东方及西方同等传播自我解脱瑜伽的必要性。
因此我们毋需惊讶历史文献中没有关于巴巴吉的记载。这位伟大的古鲁未曾在任何世纪公开出现过﹔公众误解的怒视在他千年的计划里并没有立足的余地。就像造物主唯一但无声的「力量」,巴巴吉谦卑隐匿地工作着。
伟大的先知们像基督和克里斯纳为了特殊公开展示的目的来到世上﹔当目的达成时,他们就离开了。其它的阿瓦塔尔们像巴巴吉所从事的,跟历史上任何著名事件相较之下,比较是有关人类世纪以来缓慢进化的工作。这类型的上师总是掩饰自己不受到公众明显的注目,并具有随意隐形的能力。由于这些因素,再加上他们通常指示徒弟对有关他们的事迹保持缄默,一些卓越的灵性人物在世上仍然不为人知。我在这几页所描述的仅是巴巴吉生活中的点滴-这些是他认为适合公开透露并有所帮助的。
有关编年史家心目中所珍视的巴巴吉的出生地或是家庭等有限的资料,从来没有被发现过。他通常说着印度话,但他可轻易地使用任何语言交谈。他采用巴巴吉(可敬的父亲)这个简单的名字;拿希里·玛哈赛的徒弟给他其它尊敬的头衔像是摩诃穆尼·巴巴吉·摩诃拉(Mahamuni Babaji Maharaj)(至上极乐圣者),摩诃瑜伽行者(Maha Yogi)(最伟大的瑜伽行者),崔巴克·巴巴(Trambak Baba)以及希瓦·巴巴(Shiva Baba)(希瓦阿瓦塔尔的称号)。我们需要知道一个已超越世间上师父系的来源吗?
拿希里·玛哈赛说过,「任何时候任何人尊敬地念着巴巴吉的名字,那个虔信者立即受到灵性的祝福。」
在这位不死的古鲁身上看不到岁月的痕迹﹔他外表看起来像是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白晰的肤色,中等的身材,巴巴吉强壮出色的身体散发着感觉得到的光辉。他有着平静温柔黑色的双眸﹔古铜色长而亮丽的头发。一件很奇怪的事是巴巴吉跟他的徒弟拿希里·玛哈赛有着异常酷似的外表。他们的相似性是如此的明显,拿希里·玛哈赛在晚年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年轻巴巴吉的父亲。
我圣人般的梵文家庭教师凯巴南达尊者跟巴巴吉在喜玛拉雅山一起度过一段时间。
「这位无与伦比的大师和他的团体在群山中不同的地方移动着,」凯巴南达告诉我。「他的小组包含了两个灵性高度发展的美国徒弟。巴巴吉在一个地方待了一阵子之后,他就说:『Dera danda uthao』(『让我们拔营吧。』),他带着一根象征性的竹杖(danda)。他的言词代表着他的团体从一处立即移到另一处的信号。他不是一直使用这种灵体的方式旅行﹔有时他会用步行的方式从一山走到另一山。
「巴巴吉只有在他意愿是如此时,才会让人看到或是认出来。已知他对不同的虔信者显示出多种些微不同的样子-有时留着胡子和八字须,有时没有。由于上师不会衰败的身体不需要食物,他很少吃东西。当他探视徒弟时,为了社交上的礼节,他偶尔会接受水果、煮在牛奶里的饭和净化的奶油。
「我知道巴巴吉生活中两个令人惊异的事件,」凯巴南达继续说道。「有一个晚上他的徒弟们围坐在庆祝神圣吠陀祭典燃烧着盛大营火的旁边。上师突然抓住一块燃烧的木头,轻轻地碰触营火旁一位徒弟裸露的肩膀。」
「『先生,怎么这么残忍!』当时在场的拿希里·玛哈赛抗议道。
「『依照他过去的业报,难道你宁愿让他在你眼前烧成灰烬吗?』
「巴巴吉把痊愈的手放在徒弟变形的肩膀上并说道。『我今晚让你免除痛苦的死亡。你被火灼伤轻微的痛苦已经满足了业障的法则。』
注1:马太福音第八章19-20节。
「另有一次,巴巴吉神圣的圈子被一个陌生人的到来而打扰着。他以惊人的技巧攀爬上了几乎是无法到达突出的岩壁上,靠近上师扎营的地方。
「『先生,您一定是伟大的巴巴吉。』这个人的脸上闪亮着难以形容的崇敬,『有几个月的时间,我在这些险恶的峭壁中持续不断地追寻着你。我恳求您接受我做为你的徒弟。』
「当伟大的古鲁没有响应时,这个人指着他脚下岩石的悬崖。
「『您若拒绝我,我就从山上跳下去。如果我无法赢得你到天国的指引,生命对我已不再有价值了。』
「『那就跳下去吧,』巴巴吉无动于衷地说着,『以你现在发展的情况来说,我无法接受你。』
「这个人立即跃下悬崖。巴巴吉指示震惊的徒弟取回这个陌生人的身体。当他们带着严重受损的形体回来时,上师将他天国的手放在这死亡的人身上。看呀!他睁开眼睛并谦卑地拜伏在全能的古鲁前。
「『现在你已经准备好成为一个徒弟了。』巴巴吉满脸慈爱地对着他复活的徒弟说道。『你很勇敢地通过了艰难的考验。死亡不会再接触到你﹔现在你是我们不朽团体中的一员了。』接着他说出了惯常离去的字眼,『Dera danda uthao』﹔整个团体从山谷中消失。」
一个阿瓦塔尔生存于无所不在的精神中﹔对他而言没有所谓的距离的平方成反比这回事。因此只有一个理由能够促使巴巴吉一个世纪接着一个世纪地维持着他肉身的形态﹕希望提供人类一个代表自体潜在能力具体的典范。当人类处于肉身从未被赐予天国的一瞥时,他将停滞在受到马雅重重压制的幻象中,认为自己无法超越死亡。
耶稣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生命的结局﹔他所经历的每一个事件都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不是出于业力不可抗拒的冲动,而完全是为了提升内省着的人类。他四位布道的徒弟-马太、马可、路加和约翰-为了后代的利益记下了这出言语难以形容的戏剧。
对巴巴吉而言,没有所谓相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生命所有的阶段。但为了顺应人类有限的理解力,他会在一个或更多的证人前,演出许多天国生活的戏码。有一件事是发生在拿希里·玛哈赛一个徒弟在场时,那时巴巴吉认为公开长生不老可能性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为了鼓舞其它追寻的灵魂,他在兰·高帕·玛珠达尔的面前公开承诺这事最终会被了解。伟大的人所说的话以及他们参与看起来像是自然发展的事件只是为了人类的利益,正如耶稣说的:「天父...我知道您总是听着我﹕但我说这话,是为周遭站着的众人,这样他们才可以相信是您差我来的。(注2)」
在我到兰巴浦尔拜访兰·高帕,「不眠的圣人(注3)」时,他叙述了他第一次与巴巴吉相遇的奇妙故事。
「我有时会离开与世隔绝的洞穴,坐在贝拿勒斯拿希里·玛哈赛的脚下,」兰·高帕告诉我。「有一天午夜,当我正无声地与他的一群徒弟打坐时,上师出乎意外的要求道。
「『兰·高帕,』他说,『马上到达萨沙美(Dasasamedh)河边沐浴的阶梯去。』
「我很快就到达了那个隐密的地方。当晚月色明亮,星星闪烁着。我安静耐心地坐了一会儿之后,注意力被吸引到靠近脚边一块巨大的石板上。它慢慢地升起,露出一个地下的洞穴。当那块石板以某种未知的方式维持着平衡时,一个身着宽大衣服非常秀丽的年轻女子从洞穴中冉冉上升到空中。围绕着柔和的光晕,她慢慢地降到我面前,静止不动地站着,沉浸在内在极乐的状态中。她最后移动了并温柔地说道。
「『我是玛塔吉(Mataji)(注4),巴巴吉的姐妹。我今晚请求他还有拿希里·玛哈赛到我洞穴来讨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一道朦胧的光团快速地漂浮在恒河上﹔奇妙的冷光反映在暗淡的河水上。它愈来愈靠近,直到以一道眩目的闪光,它出现在玛塔吉的身旁并立即凝缩成拿希里·玛哈赛的人形。他谦卑地跪拜在这位女圣人的脚下。
「在尚未从迷惑中恢复以前,我更大吃一惊地看到一团神秘旋转的光在天空中移动着。它迅速地下降,火焰般的漩涡靠近我们这群人,并化为一位出色年轻人的身体,我马上认出那就是巴巴吉。他看起来很像拿希里·玛哈赛,唯一的差别是巴巴吉看起来年轻多了,而且还有一头亮丽的长发。
「拿希里·玛哈赛,玛塔吉和我自己跪在这位古鲁的脚下。当我碰触到他天国的肉体时,快乐荣光飘逸的感觉激动了我身上的每根纤维。
「『受到祝福的姐妹,』巴巴吉说道,『我想拋弃我的形体,投入无限的洪流里。』
「『亲爱的上师,我已瞥见您的计划了。今晚,我要跟您讨论这件事情。为什么您要离开身体呢?』这个灿烂辉煌的女子恳求地看着他。
「『我在心灵的海洋上保持着有形或无形的浪潮又有什么不同呢?』
「玛塔吉灵光一闪机智地回答道。『不死的古鲁,如果没有什么不同,那么请永远不要弃绝您的形体。(注5)』
「『就这样,』巴巴吉庄严地说着。「我将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肉体。在这个世界上最少总是会有少数几个人可以看见它。上帝经由你的口中说出衪的愿望。』
「当我敬畏地听着这些崇高灵性生命的谈话时。这位伟大的古鲁以仁慈的姿态转向我。
「『兰·高帕,不要害怕,』他说,『你是受到祝福的。做为这个永恒不朽承诺在场的证人。』
「当巴巴吉悦耳的声音逐渐消逝,他和拿希里·玛哈赛的形体慢慢升起并且向后移到恒河上。当他们消失在夜空中时,眩目的光环绕着他们的身体。玛塔吉的形体飘向洞穴并降了下去﹔石板好象有无形的杠杆作用着,自已闭合起来了。
「得到无限的启示,我离开并回到拿希里·玛哈赛的住处。当我大清早在他面前鞠躬致意时,我古鲁会心地对我微笑着。
「『我为你高兴,兰·高帕,』他说。『你经常向我表示希望看见巴巴吉和玛塔吉,最后终于神圣地实现了。』
「我的师兄弟告诉我,拿希里·玛哈赛从前一晚早先的时候就未曾离开过讲台。
「一个徒弟告诉我。『在你离开到达萨沙美河边的阶梯后,他给了一场有关永生精彩的开示。这是第一次我完全了解到经典文章上所描述的,一个自我了悟的人可以在同一时间不同的地方出现两个或更多个身体的真实性。
「后来拿希里·玛哈赛向我解释许多有关这个地球所隐含天国计划在形而上学的意义,」兰·高帕结语道。「为了这个特殊世界循环的周期,上帝选择了巴巴吉留在他的身体里。时代不断地变化着-依然是不死的上师(注6)-观看着地球舞台上,将要上演世纪的戏剧。」
注2:约翰福音第十一章41-42节。
注3:这位无所不在的瑜伽行者,他注意到我在塔端克斯瓦尔神殿前没有鞠躬致敬(第十三章)。
注4:「神圣的母亲。」玛塔吉也活了好几个世纪;她的灵性几乎进化到与她的兄弟一样高的境界。她在达萨沙美河边石阶附近一个隐蔽的地下洞穴里,保持在极乐的状态中。
注5:这件事使人想起台利斯(Thales)。这位伟大的希腊哲学家教导生与死是没有分别的。「那么,为什么,」一位批评者询问道,「你不去死?」「因为,」台利斯回答道,「那是没有分别的。」
注6:「我非常真实地告诉你们,人若遵守我的道(不间断地维持在基督的意识中),就永远不会见到死亡。」-约翰福音第八章5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