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24-29

2020-06-14

《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目录

24 章     成为僧团中的和尚

25 章     哥哥阿南达与妹妹娜里尼

26 章     克利亚瑜伽科学

27 章  在兰契创办一所瑜伽学校

28 章  卡西的再生与发现

29 章  泰戈尔和我比较我们创办的学校

 

24 成为僧团中的和尚

 

「上师,父亲非常希望我接受孟加拉那格浦尔铁路局的一份行政工作。但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了。」我满怀希望地补充道,「先生,您不让我成为僧团中的和尚吗?」我祈求地看着我的古鲁。先前的几年,为了探测我的决心,他拒绝了同样的请求。然而今天他慈爱地笑了。

 

「很好,明天我就让你正式加入僧团。」他平静地继续说着,「我很高兴你坚守成为一个和尚的愿望。拿希里,马哈赛常说:『如果夏天你不邀请上帝成为你的客人,在你生命中的冬天衪也不会来。』」

 

「亲爱的上师,我属于僧团的目标就如同对可敬的您一样从来没有动摇过。」我以无限的感激对他笑着。

 

「未婚的人在意属于上帝的事情,如何能使上帝高兴﹕但已婚的人在意世俗的事情,如何使他的妻子高兴。」(注1)我分析过许多朋友的生活,在经历了一些灵性的训练后结婚了。在世俗责任的海洋里,他们已经忘了深入打坐的决心。

 

对我而言,将上帝放到生命次要的地位是不可思议的。虽然衪是宇宙唯一的主人,生生世世默默大量地倾注恩赐给我们,但有一样东西是衪不会拥有的,是每个人被赋予权利可以保留或给予的-人类的爱。造物主费尽千辛万苦秘密地将自己隐藏在宇宙万物的每一个原子里,只有一个可能的动机-仁慈地希望人类只是经由自由意志去寻求衪。在每一个谦卑柔软的手套里难道衪没有掩藏住那无所不能的铁腕吗!

 

次日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之一。我记得那是在一九一四年七月,大学毕业几个星期后一个晴朗的礼拜四。在上师塞伦波尔修道院内部的阳台上,他把一块白色的丝绸浸染成传统僧袍的赭色。布干了之后,古鲁把它当成出家的僧袍披在我身上。

 

「有一天你会到西方去,那里的人比较喜欢丝绸,」他说道。「我为你选择丝绸取代传统的棉布作为一种象征。」

 

在印度尊者信奉清贫的理想,穿著丝绸的僧袍不是寻常的景象。不过有许多的瑜伽行者穿著丝绸的衣服,因为它比棉布更能保存某些细微的身体能量流动。

 

「我不喜欢形式,」圣尤地斯瓦尔说道。「我为你举行不拘泥于形式的皈依仪式(bidwat)。」

 

毕比底萨(bibidisa)或复杂的僧团皈依仪式包括了火祭仪式,当中举行象征性的葬礼。代表徒弟的身体在智能的火焰下烧成灰烬而死亡。然后对新生的尊者咏唱如:「灵魂就是梵天」(注2)或「你就是那个」或「我是衪」。不过圣尤地斯瓦尔对简单的喜好,省掉所有的繁文褥节,只要求我选一个新的法名。

 

「我给你自己选择的权利。」他微笑着说道。

 

「尤迦南达,」我想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名字的意义是「经由天国融合(瑜伽)的极乐(阿南达)。」

 

「就这样。放弃你俗家的名字穆昆达·拉尔·高绪,从现在开始你就称为尤迦南达,属于僧团中的吉利宗。」

 

当我跪在圣尤地斯瓦尔的前面,第一次听他念我的新名字时,我的心满溢着感恩之情。他是多么慈爱诲人不倦的使一个男孩穆昆达有朝一日变成尊者尤迦南达!我高兴地唱了几节出自赞美圣主商卡拉长篇的梵文诵词:

 

「心灵,不是智力,不是自我,情感;

不是地不是金属我是天空。

我是衪,我是衪,神圣的灵性,我是衪!

无生,无死,我没有身分﹔

父亲,母亲,我都没有。

我是衪,我是衪,神圣的灵性,我是衪!

超越幻想的飞翔,我是无形的,

充满所有生命的手足﹔

我不怕束缚﹔我是自由的,永远自由的,

我是衪,我是衪,神圣的灵性,我是衪!」

 

每一个尊者都隶属于古代商卡拉(注3)所创建流传至今的僧团。因为这是一个正式的制度,代表着圣人一脉相传地成为一个积极的领导者,没有人可以自称为尊者。他只能从另一位尊者处正式地受封﹔因此所有的和尚追本溯源都是到同一个古鲁,圣主商卡拉。发誓谨守清贫,禁欲和服从灵性的导师,许多天主教,基督教神职修道士的教团也都与僧团相类似。

 

尊者通常除了用阿南达作为法名的字尾外,也使用头衔来代表他正式所属僧团十个宗派的其中之一。这十个宗派包括了:吉利(山),即圣尤地斯瓦尔,也是我所属的。其它如:萨迦尔(Sagar)(海),帕拉提(土地),阿兰亚(Aranya)(森林),布利(信道),提尔塔(Tirtha)(圣地)和萨拉斯瓦提(自然的智能)。

 

因此尊者所接受的法名有着双重的意义,代表了经由一些天国的品质或状态-爱,智能,奉献,服务,瑜伽-所到达终极的喜乐(阿南达),以及与表现在无限广大的海洋,山岭,天空中自然的和谐。

 

无私服务全体人类的理想,放弃个人的野心及关系的牵绊,多数的尊者在印度或偶尔会在国外的土地上积极地从事于人道和教育的工作。无视于种姓阶层,信仰,阶级,肤色,性别或种族的偏见,一个尊者遵行着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戒律。他的目标是要与灵性完全的合一。不论是在清醒或睡觉时,「我是衪」的想法充满着他的意识,他安心地漫游在世界上,但并不属于它。所以只有他自己可以证明是否合于尊者的头衔-寻求达成与自我或是斯瓦(Swa)合一的人。无庸置疑的,不是所有正式冠上尊者头衔的人,都一样成功地达到他们崇高的目的。

 

圣尤地斯瓦尔是一个尊者同时也是个瑜伽行者。正式地说起来,一个和尚是凭借着他与古代制度的关系而称为尊者,但不见得是一位瑜伽行者。任何人只要修行与上帝的接触的科学方法就是一个瑜伽行者;他可以是已婚或未婚的,可以是在家或出家的人。尊者可以想见到的也许只是遵循枯燥的理论或泠漠的舍弃﹔但瑜伽行者以明确的方式逐步地训练身体和心灵,使得灵魂得以解脱。不是只单凭信念或在感情上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瑜伽行者修习最早由早期的先知们订定出来经过完全地测试的练习系列。印度在每一个世代,都有人凭借着瑜伽达到真正的解脱,真正的瑜伽-基督。

 

就像任何其它的科学,瑜伽适用于各种气候下及不同时代的人。先前某些无知的作者认为瑜伽是「不适合西方人的」,不但是完全的错误,并且令人惋惜地阻止了许多诚挚的学生去追求它各种不同的恩赐。那些本来会公平无私阻碍所有地方所有人去窥见精神真正本质天生动乱的思想,可以被瑜伽抑制住。瑜伽在东西方间不可能存有比太阳在痊愈公正的阳光之间更多的障碍。只要人类的心灵存在着永不止息的思想,瑜伽或是控制还是普遍地被需要着。

 

古代先知帕坦伽利定义「瑜伽」为「控制心智本质的波动。」(注4)他简短精湛的阐述,瑜伽经(Yoga Sutras),构成了印度哲学六个体系中的一个(注5)。对比于西方的哲学,所有印度的六个系统不只包括了理论,还含有实用性的教导。除了想得到的实际的问题以外,这六个系统制定了六套明确的戒律,他们的目的是永久移除苦难而达到永恒的极乐。

 

贯穿所有这六个体系的思想是,人类若不知道最终的真理就没有真正的自由可言。后来的奥义书确认了在这六个系统里的瑜伽经中,含有达成直接体验真理最有效的方法。经由瑜伽实际的技巧,人们可将无用的思索永远地拋诸脑后,在体验中认知到真实的本体。

 

帕坦伽利所概述的瑜伽系统就是所谓的八步功法。第一个步骤是(1)内在控制(yama)及(2)外在控制(niyama),需要遵守十种正面及反面的戒律-避免伤害其它的生命,不说谎,不偷盗,不邪淫,和不收礼物(会带来责任)﹔净化身体和意念,知足,自制,学习和奉献上帝。

 

其次的步骤是(3)体位(asana)(正确的姿势);脊椎要挺直,身体稳固地以舒适的姿势打坐﹔(4)调息能量控制(控制生命能量(prana),征细的生命能量流动)﹔及(5)收敛感觉(pratyahara)(收回对外在物体的感觉)。

 

最后的步骤是瑜伽本体的形式:(6)集中(dharana)(专心)﹔集中注意力在一个念头上﹔(7)禅定(打坐),和(8)三摩地(超意识的体验)。这是瑜伽的八步功法(注6)引导人到最终的目标-唯一存在(kaivalya)(绝对)-这个名词用「了解超越一切智能所能领悟的的真理」也许可以使人比较容易理解。

 

「谁比较殊胜?」一个人可能会问,「尊者或是瑜伽行者?」事实上,当最后达到与上帝合而为一时,不同途径的分别已消失了。不过薄伽梵歌指出瑜伽的方法是无所不包的。它的方法并不意谓着只适合某些类型及气质的人,譬如那些少数倾向出家生活的人﹔瑜伽并不需要形式上的忠诚。瑜伽的科学可以满足普遍的需要,它有着自然普遍的适用性。

 

一个真正的瑜伽行者可以尽职地生活在社会上﹔在那里他像是水上的奶油,而不像是未经搅拌及训练很容易就被稀释的人性牛奶。履行一个人世俗的责任实际上是比较高等的路径,它提供了瑜伽行者在没有我执的情况下,成为上帝的工具称职地扮演他的角色。

 

今日有一些住在美国、欧洲或其它在非印度身体上的伟大灵魂,虽然他们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瑜伽行者或尊者的字眼,但他们是这些名词真正的典范。经由他们对人类无私的服务,或是对自己热情和思想的掌控,或是对上帝全心全意的爱,或是他们专注的巨大力量,在意义上来说他们就是瑜伽行者﹔他们为自己设定的就是瑜伽的目标—自我的控制。这些人如果能够教以明确的瑜伽科学,使他们更能意识到心灵和生活的方向,则他们可以达到更高的境界。

 

瑜伽受到某些西方作家们肤浅的误解,但它的批评者从来都不是修习过瑜伽的人。在许多具有深度推崇瑜伽贡献的文章中,有一篇是由瑞士著名的心理学家容格博士(C. G. Jung)所写的。

 

「在西方,当一个宗教的法门介绍自己是「符合科学」时,就可以确定它的公众性。瑜伽合于这项预期,」容格博士写到(注7)。「除了相当新奇及一知半解的魅力外,瑜伽会有许多拥护者是有充分原因的。它提供了可以控制经验的可能性,如此满足了科学上『事实』的需要,除此之外,也由于它的深度和广度,它令人肃然起敬久远的年代,它包括了生活中的每个阶段的教义和方法,它预示了梦想不到的可能性。」

 

「每种宗教的或哲学上的修习都意味着心理上的训练,也可以说是精神上的保健方法。瑜伽多种纯粹身体上动作(注8)也意味着生理上的保健,优于一般的体操和控制呼吸的运动,因为它不仅是机械及科学性的,同时也是哲学性的﹔在训练身体的部分方面,它将他们与整个的精神结合起来,很明显的一个例子,在调息能量控制的练习中,生命能量是气息也是宇宙普遍的动力。

 

「当个体所做的事也是宇宙的事件时,身体所体验到的作用(神经感应)与精神上的情感(宇宙意识)结合起来,由此所发展出来生动的统一性,是用任何科学方式都无法产生的。瑜伽的修习若是没有瑜伽基础的概念不但是难以想象,也是没有用的。它用非常完整的方式将身体与心灵结合起来。

 

「在东方这些理念和实践数千年来已发展成为延续性的传统,创立了必要的心灵基础,我肯定地相信瑜伽无庸置疑的是最完美且最适当的身心融合的方式。这种融合可以产生让直觉超越意识的精神特质。」

 

当内在自我控制的科学被认为与外在征服自然同样地重要时,西方的日子实际上也就很接近了。在这个新的原子世纪里,经由现今科学上不容置疑的事实,物质实际上就是浓缩的能量,我们将会看到人类的心灵变得宽广而清醒。人类心灵比石头及金属内更大量细微的能量可以而且必需被释放出来,不然那些物质原子中巨大新释放出来的能量,足以造成不经意的毁灭。(注9) 

 

1:哥林多前书第七章32-33节。

 

2:字义上,「这个灵魂就是圣灵。」至高无上的圣灵,是永存的,完全绝对的(非此(neti),非彼(neti),不是这,不是那),不过在吠陀哲学中经常是指萨特-屈特-阿南达(Sat-Chit-Ananda),意即存在-智能-极乐。

 

3:有时称为商卡拉阿查亚(Shankaracharya)。阿查亚(Acharya)意为「宗教上的导师」。商卡拉的所处的时代经常是学者争议的中心。有些记载指出这位无与伦比的一元论者存在于纪元前510-478年﹔西方的历史学家认为他是公元八世纪晚期的人。读者若对商卡拉对于梵天经(Brahma Sutras)著名的阐述有兴趣的话,可以在保罗·杜森(Paul Deussen)博士精心翻译的英文吠陀哲学系列(System of the Vedanta)(芝加哥学园出版社(Chicago: Open Court Publisning Company,1912))中找到。商卡拉作品的短篇摘录可以在圣商卡垃阿查亚精选集(Selected Works of Sri Shankaracharya)中找到(马德拉斯纳特森出版社(Natesan & Co., Madras))。

 

4:「思想波动的静止」(Chitta vritti nirodha)-瑜伽经第一章第2节。帕坦伽利生存年代不详,不过一些学者认为他存在于纪元前二世纪。这位先知在所有主题上写下的专着是如此地具有洞察力,岁月无法在其作品上留下痕迹﹔不过,让后世的历史学家惊愕的是,那些圣人们并未将他们的时代及人格特质加诸在自己的作品中。他们知道他们的生存,在伟大无限的生命中只具有短暂的重要性﹔而真理是永恒的,不可能被标记,也不能自己私下拥有的。

 

5:六个正统的教派(saddarsana) 是数论派、瑜伽派、吠陀派、弥曼沙派(Mimamsa)、尼夜派(Nyaya)、胜论派(Vaisesika)。读者若有学术上的兴趣,会对苏伦卓纳斯·达斯古波搭教授(Surendranath DasGupta) 在印度哲学史( History of lndian Philosphy)(剑桥大学图书公司(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22))第一册中对这些古代系统精细广泛的英文概述乐在其中。

 

6:不要与佛教作为生活行为准则的八正道- (1)正见(2)正思惟(3)正语(4)正业(5)正命(6)正精进(7)正念(8)正定(三摩地)-相混淆。

 

7:容格博士参加了一九三七年的印度的科学会议并接受了加尔各答大学的荣誉学位。

 

8:容格博士在这里所指的是哈达瑜珈(Hatha Yoga),它是能使身体健康和长寿一个有关身体姿势和技巧的特殊支派。哈达是有用的,可以产生惊人的身体效果,但这个支派的瑜伽几乎不为致力于心灵解放的瑜伽行者所用。

 

9:在柏拉图(Plato)亚特兰提斯时代的故事(Timaeus story of Atlantis)中,他讲述了当时居民先进的科学知识。这块消失的陆地咸信是在纪元前9500年左右在自然界一次剧烈的变动中消失的﹔不过某些超自然的作者宣称亚特兰提斯人是由于滥用原子能的力量而被毁灭的。有两位法国的作家最近编辑了一份亚特兰提斯的书目,列了超过一千七百种历史及其它方面的参考资料。

 

 

25 哥哥阿南达与妹妹娜里尼

 

「阿南达不能活下去了;他这一世业力的寿命已经到期了。」

 

有一天早上当我打坐入定时,这些无情的字眼进到了我内在的意识里。在加入僧团后不久,我拜访了出生地戈勒克浦尔并成为哥哥阿南达的客人。哥哥突然倒病在床;我深情地看护着他。

 

这个内在沉重的宣告使我充满了悲痛。我觉得再也无法忍受在戈勒克浦尔继续待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哥哥的离去。在亲戚不谅解的批评声中,我坐上了最早可以离开印度的船。它沿着缅甸经过中国海航向日本。我在神户上岸,只停留了几天。我的心情实在是太沉重了,无心观光。

 

在返航到印度的途中,船停靠在上海。随船的密斯拉(Misra)医生带着我到几家古董店去,我为圣尤地斯瓦尔,家人和朋友们选购不同的礼物。我买了一个大型的竹雕要给阿南达。当中国店员把竹制纪念品交给我的时候,我把它掉在地上,叫喊着,「这是为我亲爱死去的哥哥买的!」

 

一道清楚的事实扫过了我,他的灵魂刚刚在无限中解脱了。纪念品象征并猛烈地掉了下来碎裂了﹔在啜泣声中,我在竹子上写道:「给亲爱现已离去的阿南达。」

 

陪伴我的医生,目睹了这一切,嘲讽地笑着。

 

「省下你的眼泪吧,」他说道。「等你确定他的死亡时,再流泪还不迟呢?」

 

当我们的船抵达加尔各答时,密斯拉医生再度陪着我。我的小弟毕修在码头等着迎接我。

 

「我知道阿南达离开这一世了。」在他还来不及开口以前,我就跟毕修说道。「请告诉我及在这里的医生,哥哥是什么时候死的。」

 

毕修说了日期,正是我在上海买纪念品的那一天。

 

「小心点!」密斯拉医生叫了起来。「不要让这个消息的只字词组传开来!那些教授们会在原本已经够长的医学课程中再加入一年心电感应的课!」

 

当我进到古柏路的家时,父亲亲切地拥抱着我。「你回来了,」他温柔地说着。两颗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滚了下来。他通常是含蓄的,以前从未对我显示出这类的情感。外在看起来是严肃的父亲,内在拥有一个母亲柔和的心。在处理家庭的事务上,他很清楚地表现出父兼母职的双重角色。

 

阿南达过逝没多久,妹妹娜里尼(Nalini)经由天国的治愈力从死亡的边缘被救回来。在讲述这个故事以前,我先提一些她早年生活的片段。

 

我跟娜里尼小时候的关系本质上并不是很愉快的。我很瘦,但她更瘦。由于一种精神病学家毫无困难就可以辨识出来的潜意识或所谓的「心理情结」,我过去经常取笑妹妹僵尸样的外表。她的反击同样地也充满了童稚无知无情的率直。有时候母亲会介入,轻轻给较年长的我一记耳光,暂时地结束我们幼稚的争吵。

 

时光飞逝﹔娜里尼与加尔各答一个年轻的医生潘嘉隆·博斯(Panchanon Bose)订婚。他从父亲那里获得了一份丰富的嫁妆,大概是(我是这样跟妹妹说的)要补偿这位准新郎要与一个瘦的像支竹竿的人结盟的命运。

 

繁复的婚礼在预定的时间举行。当天晚上,我跟一大群快乐的亲戚在加尔各答家中的客厅。新郎斜靠在一个金线织花锦缎的大枕头上,娜里尼在他旁边。哎,华丽紫色丝绸的莎丽服(注1)不能完全掩盖住她的削瘦。我藏在新妹婿枕头的后面,友善地对他露齿而笑。他没有看过娜里尼,一直要到婚礼当天,他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样的婚姻大奖。

 

感受到我的同情,博斯医生悄悄地指着娜里尼,跟我耳语道:「喂,这是什么?」

 

「当然啦,医生,」我回答道,「这是一副给你用来观察的骨架!」

 

妹夫和我都快笑翻了,我们几乎无法在聚集的亲戚面前维持适度的庄重。

 

随着时间的过去,博斯医生受到我们家人的喜爱,只要有人生病就会去找他。他和我成为挚友,我们常聚在一起开玩笑,对象经常是娜里尼。

 

「这是医学上的奇事,」有一天妹夫跟我评论到。「我在你削瘦的妹妹身上试过各种方法-鱼肝油、奶油、麦芽、蜂蜜、鱼、肉、蛋、补药。她还是连百分之一的英吋都胖不起来。」我们两个同时咯咯地笑了起来。

 

几天以后我到博斯家去。我在那里的差事只需要几分钟﹔我以为娜里尼没有注意到我的离去。当我到达前门时,听到她的声音,真挚但是命令式的。

 

「哥哥,到这里来。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溜走。我有话要跟你谈。」

 

我上楼到她的房去。惊讶地发现她在哭泣。

 

「亲爱的哥哥,」她说道,「让我们重修旧好。我现在看到你的脚稳固地踩在灵性的路上。我希望在每一方面都变得跟你一样。」她满怀希望地补充道:「现在你看起来很强壮﹔你可不可以也帮助我?我的丈夫不靠近我,而我是那么地爱他!但我更希望能够在了悟上帝方面有所进步,即使我必须维持在这么瘦(注2)且无吸引力的情况。」

 

我的心被她的请求深深感动着。我们新生的友谊稳定地进展着﹔有一天她请求做为我的徒弟。

 

「你可以用任何你喜欢的方式训练我。我把信心放在上帝而非补药上。」她把成堆的药品聚集起来,将他们倒到屋顶的排水管中。

 

作为一项信心的测试,我要求她在饮食中去除所有的鱼、肉和蛋。

 

几个月之后,我去探访她。在这段期间她虽然有无数的阻碍,娜里尼严格地遵守我概述给她各种不同的规定,并且坚定地维持着素食。

 

「妹妹,你非常认真地遵守灵性的训谕﹔你的奖赏近了。」我淘气地笑了起来。「你希望有多丰满-像舅妈一样,胖到已经好几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

 

「不!但我希望像你一样的结实。」

 

我庄重地回答道。「经由上帝的恩典,正如同我一向都说实话,我现在真诚地说(注3)。经由天国的恩赐,你的身体从今天起将会有真正的改变﹔一个月之内,你会跟我有着一样的体重。」

 

这些衷心的话实现了。三十天之内,娜里尼的体重跟我相同。新的浑圆带给了她优美﹔她的丈夫非常地喜爱。他们的婚姻,开始是如此的不祥,结果却是完美快乐的。

 

我从日本回来时,得知当我不在时,娜里尼感染了伤寒。我赶到她家去,惊骇地发现她病得只剩皮包骨,已经处在昏迷的状态。

 

「在她神智还没陷入恍惚的状态前,」妹夫告诉我,「她常说到:『如果哥哥穆昆达在这里,我就不会病到这个地步了。』」他绝望地补充道,「我和其它医生都觉得没有希望了。在长期和伤寒的对抗下,她又得到出血性痢疾。」

 

我开始竭尽全力地祷告。请了一个在印度的英国护士,在她全力的配合下,我在妹妹身上使用各种不同的瑜伽治疗方法。出血性的痢疾消失了。

 

但博斯医师悲伤地摇着头说。「她已经到没有血可以再流出来的程度了。」

 

「她会恢复的。」我坚决地回答道。「在七天内她的烧就会消褪。」

 

一个礼拜以后,我很高兴地看到娜里尼张开她的眼睛深情地凝视着我。从那天起,她恢复得很快。虽然她回复往昔的体重,但致命的疾病却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悲伤的痕迹:她的双脚麻痹了。印度和英国的医学专家们表示她是没有希望的跛了。

 

为了她的生命持续奋斗的祷告已经使我筋疲力竭。我到塞伦波尔去请求圣尤地斯瓦尔的帮忙。当我告诉他娜里尼的困境时,他的眼神流露出深切的同情。

 

「你妹妹的脚在一个月结束,就会恢复正常。」他补充道,「让她贴着皮肤戴一条带子,上有着用勾环固定住没有打孔两克拉的珍珠。」

 

我很高兴如释重负地拜倒在他的脚下。

 

「先生,您是一位大师﹔光是您说她会复原的话就够了。但如果您坚持我会马上为她取得珍珠。」

 

我古鲁点点头:「是的,就这样做。」他继续准确地描述了他从未见过的娜里尼身体和精神上的特性。

 

「先生,」我问道,「这是星相的分析吗?您并不知道她的出生日期或是时辰。」

 

圣尤地斯瓦尔笑了起来。「还有更深入的星象学,不是依据日历和钟表的。每个人都是造物者的一部分或是宇宙的人﹔他有一个与在地球上一样天国的身体。肉眼看得见肉体,内在的眼睛可以更深入地透视,甚至达到宇宙的形式,每个人都是它完整同时也是个别的一部分。」

 

我回到了加尔各答买了一颗珍珠给娜里尼。一个月以后。她瘫痪的脚就完全恢复了。

 

妹妹要我转达她对我古鲁衷心的感激。他静静地听着她的信息。当我正要离去时,他却做了怀孕的评论。

 

「许多医生都告诉你妹妹她不可能生小孩。向她保证在几年内,她会生出两个女儿。」

 

几年以后,娜里尼很高兴地生了一个女儿,接着再过几年,另一个女儿。

 

「你的上师赐福了我们家,我们整个的家族,」妹妹说道。「这种人的存在圣洁了全印度。亲爱的哥哥,请告诉圣尤地斯瓦尔,经由你,我谦卑地把自己也算在是他克利亚瑜伽的徒弟之一。」

 

1:印度妇女用来包裹身体,优雅呈褶状垂下的长形丝绸。

 

2:因为大部分的印度人都是瘦的,适度的丰满被认为是很有魅力的。

 

3: 印度经典指出那些习惯说实话的人所说的话会具有实现的力量。他们打从心里所说出来的命令在生活中都会成真。

 

 

26章 克利亚瑜伽科学

 

在本书中经常提及的克利亚瑜伽科学,在现代的印度经由我师祖拿希里·玛哈赛已广为人知。克利亚梵文字根「克利」(kri)是「做」、「行动」和「反应」的意思﹔与自然因果律「业障」的字根一样。所以克利亚瑜伽就是「借着某种动作或仪式与无限融合(瑜伽)」。一个瑜伽行者若能忠诚地遵行它的方法就可以逐渐脱离业障或是宇宙因果的循环。

 

由于一些古代瑜伽大师的训谕,我不能在一本公开给大众看的书中详尽地解说克利亚瑜伽。实际的方法必须向克利亚瑜伽的老师学习﹔在此,概略的提及应该足够了。

 

克利亚瑜伽是一种简单的精神生理方法,可排除人体血液中的二氧化碳,充满氧气。这个额外的氧原子会转变成生命能量的流动,活化头脑与脊椎中心(注1)。经由阻止静脉血液的聚积,瑜伽行者能减少或防止组织的衰退﹔高等的瑜伽行者可以将他的细胞转变成纯粹的能量。以利亚(Elijah)、耶稣、卡比尔(Kabir)以及其它的先知们都是过去的上师,他们使用克利亚或类似方法,可以让身体随意地消失。

 

克利亚瑜伽是一门古老的科学。在黑暗时代中失传,之后巴巴吉重新发现并阐明了这项技巧。拿希里·玛哈赛正是从他古鲁巴巴吉处学到的。

 

「在这十九世纪,我将克利亚瑜伽经由你传给这个世界,」巴巴吉告诉拿希里·玛哈赛,「这是与几千年前由克里斯纳传给阿周那,随后到帕坦伽利、基督、圣约翰、圣保罗及其它门徒相同科学的复兴。」

 

印度最伟大的先知克里斯纳在薄伽梵歌诗中的一节提到克利亚瑜伽:「把吸入的气息送到呼出的气息,把呼出的气息送进吸入的气息,瑜伽行者调和这两种气息;如此他可以从心脏那里释放出生命的力量并控制它。」(注2)这句话的解释如下:「瑜伽行者借着生命力的增加阻止身体的衰退,借着阿潘(apan)(消除能量的流动)阻止身体生长的变异。如此衰变和生长互相抵消,经由平息心脏,瑜伽行者学到了如何控制生命。」

 

克里斯纳也提到(注3),那是他前世的化身,把这个不朽的瑜伽传给古代的觉者维瓦斯瓦特(Vivasvat),再传给伟大的立法家摩奴(Manu)(注4),接着他指导印度太阳勇士王朝的始祖伊斯瓦库(Ikshwaku)。如此代代相传,这个高贵的瑜伽由先知守护着,直到物质主义时期(注5)的来临。接着由于僧侣的秘藏,及人类的忽视,这个神圣的知识逐渐地失传了。

 

最早的瑜伽阐述者,古代的圣人帕坦伽利提过克利亚瑜伽两次,他写到:「克利亚瑜伽包括了身体的规律,心灵的控制及『嗡』(Aum)的冥想。」(注6)帕坦伽利谈到上帝是在打坐中听到的真实际宇宙之声「嗡」。(注7)「嗡」也是创造的源起(注8),「振动发动机」的声音。即使只是初学瑜伽的人,很快地就可以在内在听到这个奇妙的「嗡」声。接收到这个快乐灵性上的鼓舞,虔信者可以确信他实际上已经接触到天国的领域。

 

第二次,帕坦伽利提到生命的控制或是克利亚技巧如下:「借着分开吸气和呼气的做法,达到能量控制,获得解脱。」(注9) 

 

圣保罗知道克利亚瑜伽,或是极为类似的方法,让他可以开启关闭到感官生命能量的流动。因此他说道:「千真万确的,我坚决地声言在我主基督内我们的喜悦,我每天死去。」(注10)他经由每天收回身体的生命力,以瑜伽的方式将它融入喜悦(永恒的极乐)的基督意识。在那种快乐的状态下,他清楚地知道对马雅幻想的感官世界而言,他是死去的。

 

在与上帝接触的最初状态,萨比卡帕三摩地(Sabikalpa samadhi),虔信者的意识融入了宇宙的心灵﹔他的生命力从身体收回,看起来好象是「死了」,或者是僵硬不动。但瑜伽行者完全清楚地知道暂停运作的身体状况。随着他进步到更高的灵性境界涅比卡帕三摩地(nirbikalpa samadhi),他不再需要固定身体,在日常清醒的意识状态下,甚至在艰难的世俗工作中,他也是与上帝融为一体的。(注11) 

 

「克利亚瑜伽是一种可以加速人类进化的工具,」圣尤地斯瓦尔向学生解释道。「古代的瑜伽行者发现宇宙意识的奥秘与呼吸的掌控是紧密地关连着。这是印度对世界知识的宝库独特而且永恒的贡献。生命的力量通常消耗在维持心脏的唧筒作用,必须经由平息止住呼吸不断的需求方式,将它释放出来用在更高层次的活动上。」

 

克利亚瑜伽在心灵上导引他的生命能量在六个脊椎中心(延髓,颈椎,背脊,腰部,荐骨和尾椎神经丛)周围,旋转、向上及向下移动。这些中心相当于星相上的十二宫,也是人类宇宙的象征。能量在人类敏感的脊髓周围循环半分钟就可以产生进化上微妙的进展﹔这半分钟的克利亚相当于心灵在自然的情况下一整年的进步。

 

人类灵体的系统有六个(若包括正反极性的差异是十二个)内在的星座,围绕在全知第三眼的太阳,与自然界的太阳及黄道十二宫有相互的关系。因此所有的人都受到内在及外在宇宙的影响。古代的先知们发现人类在地球上和天文上的环境,以十二年为一个周期,推动着他自然的进化。经典上言明人类在正常没有疾病的状况下,需要一百万年的时间,才能使他的头脑进化完美到足以表现宇宙的意识。

 

一天八个小时练习一千次的克利亚,带给瑜伽行者相当于一千年的自然进化:一年相当于三十六万五千年的进化。因此一个克利亚瑜伽行者在三年内靠着自己明智的努力可以达到在自然界中一百万年才能产生的进化。当然,克利亚的快捷方式只能由高度发展的瑜伽行者采用。经由古鲁的指引,这些瑜伽行者小心地准备好他们的身体和头脑去接受密集练习所产生的力量。

 

克利亚的初学者一天只能练习两次瑜伽,每次十四到二十八下。一些瑜伽行者可在六年,十二年,二十四年或四十八年后达到解脱。瑜伽行者若尚未到达完全的了悟就过世的话,会带着他过去练习克利亚成果的善业﹔在新的生命中,继续和谐地向无限的目标推进。

 

一般人的身体像一盏五十瓦特的灯,无法承受过度练习克利亚所产生十亿瓦特的能量。经由有规律地逐渐增加简单且「安全无比」的克利亚方法,人类的身体逐日地灵体化,到最后就可以表现出宇宙能量-精神最早活跃的物质表现-无限的潜能。

 

克利亚瑜伽与一些误入岐途热心人士所教的不科学的呼吸运动完全不一样。他们试图强制性地摒住肺部的呼吸,不但违反了自然而且会使人不舒服。反之,克利亚从一刚开始就伴随着平静的获得,及恢复脊椎所产生的镇静感觉。

 

1:克里夫兰(Cleveland)著名的科学家乔治·克赖尔博士(George W. Crile),在美国科学促进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一九四零年的会议中解说了他的实验,证实了所有身体的组织都带着负电,只有脑部和神经系统的组织,因为更快速地汲取恢复活力的氧气而带着正电。

 

2:薄伽梵歌第四章29节。

 

3:依必得第四章第1-2节。

 

4:摩奴法典(Manava Dharma Shastras)的作者。这些神圣普通律法的规则仍沿用在今日的印度。法国的学者路易士·贾克里欧特(Louis Jacolliot)写到,摩奴的时代「在印度史前的黑暗时期遗失了﹔没有学者敢否认他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立法者的头衔。」在La Bible dans I'Inde, 第33-37页中,贾克里欧提出对比的原文证明拜占庭帝国的罗马法典(Roman Code of Justinian)非常接近于摩奴的律法。

 

5:照印度经典的计算,物质主义的时期开始于纪元前3102年。这也是下降德帕拉时期的开始(参阅第十六章)。现代的学者毫不考虑地相信一万年前所有的人类都沉沦在蛮荒的石器时代,将所有在印度、中国、埃及及其它地方古老文明的记载和传统以「神话」轻率地打发掉。

 

6:帕坦伽利的箴言集第二章第1节。在提到「克利亚瑜伽」一词的时候,伯坦加利指的是巴巴吉所教的正确技巧,或与其非常类似的方法。在帕坦伽利的箴言集第二章49节中,证实这是一个明确控制生命的方法。

 

7:同上第一章27节。

 

8:「太初有道(Word),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万物是借由衪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借由衪造的。」-约翰福音第一章第l-3节。吠陀中的「嗡」(Aum)「唵」(Om)变成了回教神圣的字「阿敏」(Amin),西藏的嗡(Hum),基督教的阿门(Amen)(希伯来文的意思是「肯定,忠诚」)。「这些说着阿门事的,为诚信真实见证的,在上帝创造万物之始的」-启示录第三章14节。

 

9:箴言集第二章49节。

 

10:哥林多前书第十五章31节。正确的翻译是「我们的喜悦」﹔而非通常所翻译的,「你们的喜悦」。圣保罗在此指的是基督无所不在的意识。

 

11:「卡帕」(kalpa)意思是时间或永世。萨比卡帕意指会受到时间或变动的影响,还存在着与言语或事件的连系。涅比卡帕的意思是不受时间影响的,不变的﹔这是三摩地的最高境界。

 

古代的瑜伽法门将气息转变为心智。经由灵性上的发展,一个人可以体认到气息是心智的一种行为-一种梦幻的气息。

 

有许多图表可以显示人类在各种不同意识状态下呼吸速度数学的变异性。一个人在全神贯注的时候,例如在紧凑辩论中,在试图做一些精密或困难的身体动作时,呼吸自然地变得很慢。稳定的注意力依赖着和缓的呼吸﹔有害的情绪﹕恐惧,贪欲,愤怒等,无可避免地伴随着快速或者不规则的呼吸。相比于人类平均的十八次,动个不停的猴子每分钟呼吸三十二次。那些以长寿著称的大象、乌龟、蛇与其它动物呼吸速度小于人类。譬如,可活到三百岁的乌龟(注12),每分钟只呼吸四次。

 

睡眠可以让人恢复精神的原因,是由于人类暂时忘却了身体和呼吸。睡觉的人成为一个瑜伽行者;每个晚上,他不自觉地执行着将自己从肉体的认同中解放出来的瑜伽仪式,融合了脑部及六个脊椎次要发电中心具痊愈力能量流动的生命力。如此睡觉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浸染在维持所有生命宇宙能量的储藏库。

 

自由意志的瑜伽行者所实行的是有意识、简单而且是自然的步骤,不是像那些步调缓慢的睡眠者是无意识的。克利亚瑜伽以它的技巧用不会衰变的光养育并充满身体所有的细胞,保持他们在磁化的状态。它科学化的使呼吸变得不再需要,并且不会产生潜意识的睡着的或是无意识的状态。

 

经由克利亚,向外的生命力不会被感官浪费滥用掉,而会被限制与更细微的脊椎能量重新结合。在此种生命力的强化下,瑜伽行者的身体和脑细胞被灵性的万灵丹充电着。如此他可以从自然法则-即使是审慎地遵守适当的食物,阳光与和谐的思想等间接的方式,也需要百万年才能达到目标-中脱离出来。即使只是一个可察觉细微脑部构造的改变,都需要十二年正常健康的生活,若要纯化大脑的基质显现宇宙意识,需要一百万个太阳年。

 

克利亚解开将灵魂绑在身体上呼吸的索带,可以延长生命并扩展意识到无限。瑜伽的方法克服了心灵和受到物质限制感官之间的拉锯战,解脱的虔信者重新继承自己永恒的王国。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本质既不会受到肉体外壳也不会受到呼吸-象征着受到空气及自然界基本的冲动奴役的凡人-的限制。

 

内省或是「安静地坐着,」不是科学的方式,企图强行地分开由生命力系在一起的心灵和感觉。试着要回到不断被生命能量流动拉向感官天国沉思的心灵。克利亚用生命力直接控制住心灵,是通往无限最简单,有效而且科学的大道。对比于那些缓慢,不确定「牛车」般朝向上帝神学的路,克利亚可称为「飞机」之路。

 

瑜伽科学是基于所有专注形式和打坐练习的经验考量。瑜伽使虔信者能够随心所欲地打开关上来自色、声、香、味、触五种感官通讯生命能量的流动。达到这种阻断感官的能力,瑜伽行者发现他可以很容易地随意联结心灵与天国的领域,或是物质的世界。他不会再不情愿地被生命力带回这个有嘈杂感觉、永不止息思想的世俗阶层。掌控了他的身体和心灵,瑜伽行者最终战胜了最后的敌人-死亡。

 

若你以死亡为食,它是以人为食的﹕

死亡一旦逝去,就不再有死亡。(注13) 

 

高等克利亚瑜伽行者的生命不受到过去的行为,而完全受到来自灵魂方向的影响。如此,虔信的人免于渐进缓慢地监控我执的行为,日常生活的好坏,对如鹰的心而言,那是累赘且像蜗牛般的。

 

灵魂生存的高等方式解放了脱离我执牢狱的瑜伽行者,体验到无所不在奥妙的气氛。相比之下,自然生活的束缚是设置于屈辱的步调上。即使顺应进化等级地生活着,还是需要大约一百万年人身的道具才能了悟最终的解脱-一个人无法要求自然做让步性地加速,而还能毫无错误地生活在违反天生身体和精神的法则中。

 

瑜伽行者以望远镜的方式,支持灵魂的个别性,将自己从身体和心理的认同中脱离出来,如此给那些厌恶地看着百万年的人们留下了好印象。对于那些连生活都不与自然和谐遑论灵魂的普通人,他们只追求不自然复杂事物,而伤害了天生美妙健全的身体和思想,这个圆周数值还要再放大。对他而言,加倍的百万年可能还不够解脱。

 

粗俗的人很少或未曾暸解过他的身体是一个王国,由坐在头颅王座上灵魂的皇帝统治着,有六个脊椎中心或意识范畴辅助的摄政王。在平均六十岁的寿命中,这个神权的政体涵盖了一群顺服的子民﹕二十七万亿个细胞-赋予着确信,无论何时智能会自动地执行所有身体生长,转化和分解的工作-以及五千万个基本的思想、感情以及人类各种不同轮替时期的意识形态。任何身体或大脑的细胞若是明显地违反灵魂的皇帝,就会表现出疾病或精神抑郁,这不是由于那些谦卑子民的不忠,而是由于在给人类灵魂同时所给予永远不会撤回的个性或自由意志,在过去或现在的滥用。  

 

浅薄地与「我执」认同,人们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他,在想、在希望、在感觉、在消化食物以及维持自己的存活,从未经由自省(只要一些就足够了!)承认在日常生活中,他什么都不是,只是过去行为(业力)及自然或是环境的傀儡。每个人在理智上的反应,感觉、心态和习惯,被过去业力的作用限制住,不管是这世或前世的。不过,高耸在这些影响之上,是他崇高的灵魂。摒弃这短暂的事实和自由,克利亚瑜伽行者超越了所有的幻灭进入了自由的本质。所有的经典都表示人类不是会腐败的肉体,而是活生生的灵魂;经由克利亚,他有一个可以证实经典真实性的方法。

 

「外在的仪式不能消灭无明,因为他们不是相反的事物,」商卡拉在他著名的「诗的世纪」中写道。「瞭悟的知识单独就可以摧毁无明...光是询问,知识是不会出现的。『我是谁?这个宇宙是如何诞生的?谁是它的造物主?它物质的起因为何?』这些就是先前所指的询问。」知识分子没有这些问题的答案﹔因此先知们发展出瑜伽作为探索灵性的方式。

 

薄伽梵歌经常赞美克利亚瑜伽是真正的「火祭」。瑜伽净化之火带来了永恒的照耀,与只有微小效果外在的宗教火祭仪式有着极大的差异,对真理的感知经常被烧成伴随着焚香庄重唱颂的伴奏!

 

高等的瑜伽行者阻止了所有心理、意志和感觉上因身体欲望所产生的错误认同,融合了心灵与脊椎圣殿中超意识的力量,由此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如同上帝所计划的生活着,不会被过去的冲动或是人类后来产生动机中新的愚昧所驱使。这样的瑜伽行者实现了他最高的渴望,稳固在最终无穷极乐心灵的避风港中。

 

瑜伽行者将他人性错综复杂的渴望供奉给一神教中献祭举世无双上帝的火焰。事实上,这才是真正的瑜伽火祭,当中所有过去和现在的欲望都是爱的天国焚烧的燃料。最终的火焰接受所有人类疯狂行为的祭品,使人类纯净不含渣滓。他的骨头剔除了所有欲望的肉体,他业力的骨架在智能抗菌的太阳中漂白了,最后在造物主与人类之前他是洁净无害的。

 

有关瑜伽的可靠性和方法的有效性上,克里斯纳曾用下面的话赞扬那些技术性的瑜伽行者:「瑜伽行者比修练身体的苦行者伟大,甚至比智能之路(智能瑜伽)或行动之路(行动瑜伽(Karma yoga))的追随者伟大;啊!阿周那徒弟,成为一个瑜伽行者吧!」(注14)

 

 

12:根据林肯图书馆(Licoln library)的基本资料(Essential Information)第1030页,大乌龟可存活200-300年。

 

13: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146首。

 

14:薄伽梵歌第六章46节。

 

 

 

27 在兰契创办一所瑜伽学校

 

「为什么你厌恶组织性质的工作?」

 

上师的问题让我有点吃惊。的确在那个时候我私下相信组织团体是「蜂窝」。

 

「那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先生,」我回答道。「不论领导人做或不做什么,都会被批评。」

 

「难你希望全天国的凝乳(channa)就只有你自己享用?」古鲁的反击伴随着严峻的表情。「如果一脉相传,心胸宽大的上师们不愿意将知识传递给他人,你或任何其它人能从瑜伽中达到与上帝的接触吗?」他还说道,「上帝是蜂蜜,组织是蜂巢﹔两者都是必要的。当然啦,若是缺乏灵性,任何形式都是无用的,但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忙碌的蜂巢充满灵性的花蜜呢?」

 

他的忠告深深打动了我的心。虽然我没有做外在的响应,但胸中升起了一个坚定的决心﹕我要与朋友分享在古鲁脚下学到的解除枷锁的真理,到目前为止还储存在我的力量里。「上帝,」我祈祷着,「愿您的爱永远照耀着我奉献的圣殿,让我能够唤醒更多人心中的爱。」

 

在我加入僧团之前,有一次尤地斯瓦尔非常出乎意外地谈起。

 

「在你老的时候,你会多么想念一个妻子的陪伴!」他说道。「你难道不同意在家的人忙于有用的工作养家活口,以这种方式在上帝的眼里扮演一个值得的角色?」

 

「先生,」我惊恐地抗议着,「您知道我此世的愿望是只娶宇宙的情人。」

 

上师笑得如此地高兴,我知道他的说法只是在试探我的信心。

 

「记住,」他缓慢地说道,「拋弃世俗责任的人,只能经由承担另一个比一般大很多家庭的某种责任才能证明自己的行为是正当的。」

 

对青少年全方位教育的理想一直盘据在我心头。我清楚地了解到一般只以身体和智力发展为目标的教学所产生枯燥无味的结果。人类若无法重视道德和精神的价值就无法接近快乐,这也是在正式课程中所缺乏的。我决定创办一所在各方面都能让男孩们完全发展到成人阶段的学校。在这方面我第一步是从孟加拉乡下小地方迪西卡(Dihika)的七个儿童开始。

 

一年以后,在一九一八年,经由卡辛巴剎尔(Kasimbazar)郡主曼尼卓拉·昌卓尔·南第(Manindra Chandra Nundy)阁下的慷慨解囊,我得以将快速成长的团体迁往位在比哈尔省,离加尔各答大约二百英里的兰契。那里享有印度最宜人的气候。卡辛巴剎尔在兰契的宫殿变成了新学校的总部,我根据先知们的教育理想将它命名为梵志维地拉亚(Brahmacharya Vidyalaya)(注1)。他们在森林中的修道院曾是延续了几个世纪古代印度青少年神圣的高等学府。

 

我在兰契安排了初中及高中两种教学课程。包括了农业、工业、商业及文学的科目,也教授学生瑜伽的专注和打坐以及一套独特发展身体的系统-「尤高达(Yogoda)」,我在一九一六年发现它的原理。

 

了解到人体类似一个电池,我理解到它可以在人类意志的运作下直接充满能量。人若没有意志力,任何大小的行动都是不可能的,人类可以利用他基本的动力-意志,去更新身体的组织,而不需要麻烦的设备或是机械性的运动。我因此教兰契的学生简易的「尤高达」技巧,可以意识并实时汲取无穷供应的宇宙能量,重新充满以人体延髓为中心的生命力。

 

男孩们对这项训练反应非常的好,发展出将生命能量从身体一部份转移到另一部分非凡的能力,并可以完美平稳地以高难度的姿势(注2)坐着。他们展现出来的力量和持久性的技巧,是许多有力的成年人都无法做到的。我的小弟毕修·夏蓝·高绪加入了兰契学校﹔他后来成为孟加拉体育界的领导者。他和一个学生曾经旅行到欧洲及美国,他们展示出来的力量及技巧震惊了包括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在内许多大学的专家学者们。

 

兰契在第一年结束的时候,申请入学的学生达到二千人。但学校在那个时候完全是住校性质的,只能容纳大约一百个人。很快地就增加了通学生的教育课程。

 

在维地拉亚,我必须对小孩子们扮演着父亲兼母亲的角色,并应付许多行政上的难题。我常记着基督的话:「我实在地告诉你们,没有人会因为我及福音离开房子、兄弟、姊妹、父亲、母亲、妻子、儿女或土地,而不在迫害下得到现有百倍的房屋、兄弟、姊妹、母亲、儿女和土地﹔及将来世界的永生。」(注3)尤地斯瓦尔曾经解释这句话:「虔信的人放弃了婚姻与家庭的生活经验,将小的家庭问题及有限的活动换成了服务社会更大的责任,就大体而言是承担了一项经常伴随着因世界的误解而受到迫害的工作,但同时也伴随着天国内在的满足。」

 

有一天父亲来到兰契,给我一个已经被保留很久作为父亲的祝福,因为先前我拒绝他所提供在孟加拉-那格浦尔铁路局的位子,伤害了他。

 

「儿子,」他说道,「我现在很满意你在生命中所做的选择。看到你在这群快乐渴望的小孩中,带给了我欢乐;你属于这里而不属于铁路局时刻表上死气沉沉的数字。」他向一群紧跟随着我的小家伙挥手。「我只有八个小孩,」他眨着眼睛评论道,「不过我可以了解到你的感受!」

 

我们可以使用廿五英亩肥沃的土地及一个大的果园,老师、学生以及我自己在这个理想的环境里享受着许多快乐户外劳动的时光。我们有许多宠物,包括一只相当受到孩子们宠爱的小鹿。我也是如此地喜爱它,允许它睡在我的房间里。天刚亮,这个小家伙就会蹒跚地走到床边要我给它一个早晨的抚抱。

 

有一天,因为我在兰契镇上有事情要处理,提早喂了小鹿。虽然我告诫过那些男孩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喂它,但有人不听话,给了小鹿大量的牛奶。当我在晚上回来时,悲伤的消息等着我:「小鹿喂食太多,快要死了。」

 

我流着眼泪,把看起来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小鹿放在膝上。我可怜地向上帝祷告赦免它的生命,几个小时之后,小鹿睁开眼睛站起来,衰弱地走动着。全校欢呼起来。

 

但那晚我学到一堂永远都不会忘记深远的课。我跟小鹿一直待到半夜两点才睡着。小鹿出现在我的梦中,跟我说:

 

「您留住了我。请让我走﹔让我走!」

 

「好的,」我在梦里回答道。

 

我立刻醒过来,叫喊道,「孩子们,小鹿要死了!」孩子们冲到我身旁。

 

我跑到房间里安置小鹿的角落,它正在做最后的挣扎,站起来摇晃地走向我,接着倒在我的脚下,去世了。

 

根据普通引导动物命运业力的法则,小鹿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它准备好了要进化到更高的形式。但由于我深切的感情,后来我了解到那是自私的,以及我强烈的祷告,我能够把它保留在它灵魂挣扎着要解脱动物形态的限制中。小鹿的灵魂在梦中恳求我,因为没有我深爱的许可,它不会或是不能走的。我一同意,它就离去了。

 

所有的哀伤离我远去﹔我重新了解到上帝希望衪的子女爱每一样东西就像是衪的一部份,而不会迷惑地认为死亡结束了一切。无明的人类只看到无法超越的死亡墙壁好象永久地隐藏住他珍爱的朋友。但一个没有受到束缚爱他人如同他们是上帝显现的人,了解到亲爱人的死亡,只是为了回到衪内在欢乐喘息的时间。

 

兰契从一所简单开始的小学校发展到现在是印度知名的机构。学校许多部门是由那些高兴能够永久保存先知教育理想的人自动捐献支持着。在尤高达真理团体(Yogoda Sat-Sanga)(注4)的名称下,兴盛地在密那波尔(Midnapore),拉克斯曼浦尔(Lakshmanpur)及布利设立了分校。

 

1:维地拉亚,学校之意。梵志在这里是指的是吠陀中对人生规划四个阶段中的一个,四个阶段包括了(1)独身的学生(梵志期);(2)有世俗责任的在家人(家住期(grihastha));(3)隐士(隐居期(vanaprastha));(4)森林的居住或漫游者,免于所有世俗的事物(苦行期(sannyasi))。在现代印度这种理想的生活方式已不再被广泛地遵行,但仍旧有许多虔诚的拥护者。这四个时期是在同一个古鲁终身指导的方向下虔诚的完成。

 

2:一些美国学生包括洛杉矶自我了悟联谊会的教理讲师伯纳·柯尔也精通各种不同的瑜伽姿势。

 

3:马可福音第十章29-30节。

 

4:尤高达(Yogoda)﹕瑜伽(yoga),联合,和谐,平衡﹔达(da),传授。真理团(Sat-Sanga)﹕sat,直理﹔sanga,团体。在西方为了避免使用梵文的名子,尤高达真理团的活动就称为自我了悟联谊会。

 

兰契的总部维持着一个医务部门,医生免费为穷人及当地的民众提供医疗服务及药品。平均一年就诊的病患超过一万八千人。维地拉亚在印度竞赛性的运动及学术上也享有盛名,许多兰契的校友日后在大学的生涯中有杰出的表现。

 

这间学校,现在已迈入第二十八个年头,是许多活动的中心(注5),东西方著名的人士的造访使它倍增光荣。第一年最早视察维地拉亚的伟大人物之一是贝拿勒斯「有两个分身的圣人」普拉那贝南达尊者。当这位伟大的上师看到如画般户外树下的课堂,及晚上年轻男孩们数个小时静止不动的瑜伽打坐时,他深深地受到感动。

 

「喜悦来到我的心中,」他说道,「看到拿希里·玛哈赛适当训练青少年的理想在这个机构延续下去。我古鲁的祝福一定也在其中。」

 

一个坐在我旁边的少年大胆地问这位伟大的瑜伽行者问题。

 

「先生,」他说,「我会成为一个和尚吗?我的生命是否只为上帝而来?」

 

尽管普拉那贝南达尊者温和地微笑着,他的眼睛却透视着未来。

 

「孩子,」他回答道,「你长大后,有一个美丽的新娘子等着你。」这个男孩在计划了很多年要进入僧团后,最后还是结婚了。

 

在普拉那贝南达尊者造访兰契之后,有一天我陪着父亲到加尔各答这位瑜伽行者作短暂停留的房子去。多年以前普拉那贝南达对我所作的预言浮现在脑海中:「以后,我会再见到你,之后你和你的父亲。」

 

当父亲进入尊者的房间时,伟大的瑜伽行者从座位上起身,以亲爱的敬意拥抱着他。

 

「巴格拔弟,」他说道,「你自己做得怎么样了?你有没有看到你儿子正飞速地跑向无限?」在父亲面前听到他的称赞我脸都红了。尊者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神圣的古鲁经常说到:『巴纳特,巴纳特,班 胜利(banat,banat,ban jai)』(努力,努力,看啊 终点)(注6);所以不停止地修习克利亚瑜伽,很快就能到达天国的大门。」

 

我第一次在贝拿勒斯惊奇地拜访普拉那贝南达时,他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健壮,但现在明显地表现出老化的迹象,不过他的姿势还是令人赞赏的挺直着。

 

「可敬的尊者,」我直接看着他的眼睛询问道,「请告诉我实话﹕您有没有感觉到岁月的流逝?当身体变得衰弱时,您对上帝的感知有没有受到任何的减少?」

 

他天使般地笑了起来。「亲爱的上帝现在比任何时候更跟我在一起。」他绝对的坚信使我的心智和灵魂十分感动。他继续说道,「我仍然享受着两份退休金-一份是从巴格拔第这里来的,另一份是从上面来的。」手指指向天堂,圣人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他的脸散发着天国的光辉-充份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注意到普拉那贝南达的房间里有许多包种子和植物,我问起他们的用途。

 

「我永久离开贝拿勒斯了。」他说道,「现正在前往喜玛拉雅山的途中。我将在那里为徒弟建立一所修道院。这些是生长菠菜及一些其它蔬菜的种子。那些我所亲爱的人将过着简单的生活,把时间用在与上帝极乐的融合里。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是必要的。」

 

父亲问他的师兄弟什么时候会回到加尔各答来。

 

「再也不会回来了,」圣人回答道。「今年是拿希里·玛哈赛告诉我永远离开心爱的贝拿勒斯到喜玛拉雅山去的年份,在那里我将扔掉我凡夫的身体。」

 

听了他的话,我热泪盈眶,但尊者平静地微笑着。他使我想到天堂的小孩,安稳地坐在圣母的膝上。岁月的重担并没有在一个伟大的瑜伽行者充份拥有无上的精神力量上造成不良的影响。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更新身体﹔但有时他不想去阻止老化的过程,而让他的业力在肉体的层面上自行运作着,将他老化的身体做为节省时间的工具,排除来世还要洗去业力的必要性。

 

几个月之后,我碰到了普拉那贝南达亲近的弟子,我的老友萨南丹(Sanandan)。

 

「我敬爱的古鲁过世了,」他在啜泣中告诉我。「他在里希凯斯附近建立一所修道院慈爱地训练我们。当我们都安顿好,且在他的陪伴下灵性有着快速进步的时候,有一天他提出要宴请里希凯斯一大群人。我问他为什么他希望那么多的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的庆典仪式了,」他说。我没有完全了解到他所隐含的意思。

 

「普拉那贝南达帮忙烹煮了大量的食物。我们供应了大约两千位客人。宴会结束后,他坐在一个高起的讲台上,给了一个饶富启发性主题是有关无限的演讲。在上千人的注视下,他在结束的时候转向了我,因为我就坐在讲台上他的旁边,用不寻常的力量说着。

 

「『萨南丹,准备好﹔我要拋弃身体了。』(注7) 

 

「在一阵无语的震惊后,我大声地哭喊道,『上师,不要这样做!请,请,千万别这么做!』群众们张口结舌,奇怪地看着我们。我古鲁对我微笑着,但他神圣的眼睛已经凝视在永恒中了。

 

「『不要自私,』他说,『也不要为我悲伤。我长久以来快乐地服侍你们全体﹔现在庆祝并祝服我一路平安吧。我将去见我宇宙的至爱。』普拉那贝南达私下低声补充道,『我很快地就会再生。在享受过短时间无穷的极乐后,我会回到地球上加入巴巴吉(注8)的行列。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灵魂在何时何地进驻一个新的身体。』

 

「他又叫到:『萨南丹,我在此用第二种克利亚瑜伽(注9)舍弃肉体。』

 

「他看着我们面前众多的脸孔,赐予了祝福。他的凝视转入了内在的第三眼,他变得静止不动了。当困惑的群众以为他是在打坐入定的状态时,他已经离开这个暂住的肉体,灵魂投入了无穷尽的宇宙里。徒弟们触摸他莲花坐姿的身体,但再也不是温暖的肉体了。只剩下僵直的躯壳﹔房客已消失到永世的彼岸去了。」

 

我询问到,普拉那贝南达会在那里重生。

 

「那是一个神圣的托付,我不能泄露给任何人,」萨南丹回答道。「也许你可以用别的方式知道。」

 

几年以后,我从凯斯本南达尊者(注10)处得知,普拉那贝南达在新的身体出生后几年,就到喜玛拉雅山的巴尊纳拉扬(Badrinarayan)去,在那里加入了伟大巴巴吉的圣人团体。

 

5:兰契的活动在第四十章有更完整的描述。拉克斯曼浦尔分校是由能干的迪先生掌管(G.C. Dey, B.A.)。医疗部门是由帕尔医生(S.N. Pal)及萨西·布森·穆立克(Sasi Bhusan Mullick)出色地管理着。

 

6:拿希里·玛哈赛最喜欢提及的一句话,用来鼓励学生坚持不懈。意思是:「努力,努力,终有一天,看啊!天国的目标到了!」

 

7:亦即拋弃肉体。

 

8:拿希里·玛哈赛的古鲁,仍然活在人间。(参阅第三十三章。)

 

9:拿希里·玛哈赛所教导的第二种克利亚,精通此法的虔信者可以随时意识清醒地离开及回到肉体。高等的瑜伽行者用第二种克利亚的技巧,在他们亳无例外预先知道的死亡时刻,做最后的离去。

 

10:我与凯斯本南达的相遇描述在第四十二章。

 

 

 

28 卡西的再生与发现

 

「请不要进到水里去,让我们用桶子舀水上来洗。」

 

我告诫跟随我步行八英里路到邻近山丘兰契的年轻学生们。我们面前的池塘令人心动,但我对它有一股厌恶之情从心里升起。我周围大部分的人跟随我的示范用桶子汲水,但有一些男孩屈服于冰凉池水的诱惑。当他们一跳进水中,巨大的水蛇马上在身旁游动着。那些男孩们敏捷滑稽地跳出了池塘。

 

到达目的地后我们享用了一顿野餐。我坐在一棵树下,被一群学生围绕着。他们发现我充满灵感,不断问我问题。

 

「先生,请告诉我,」一个青少年询问道,「是否我会一直跟随你走在出家的路上。」

 

「喔!不!」我回答道,「你会被迫返家,以后你会结婚。」

 

他不相信,并强烈地抗议道。「只有我死了,我才会被带回家。」但几个月之后,他的双亲不管他流着泪水的抗拒带他回去﹔几年以后,他是结婚了。

 

回答了许多问题之后,一个名叫卡西的少年问我。他大概是十二岁,很有才能,受到所有人的喜爱。

 

「先生,」他说,「我的命运会怎样?」

 

「你很快就会死了。」这个回答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我的口中说出。

 

这个没有预期到的透露使我及在场的每一个人震惊且难过。默默地自责自己像是顽皮不负责任的小孩,我拒绝回答进一步的问题。

 

我们回到学校后,卡西到我的房间来。

 

「如果我死了,当我再生时,您能找到我并再次带我走上心灵之路吗?」他啜泣着。

 

我觉得必须拒绝这个艰难隐秘的责任。但随后的几个星期,卡西固执地极力请求着我。看他烦恼不安快到崩溃的程度,我最后安慰他。

 

「好的,」我答应道。「如果天父提供衪的帮助,我会试着去找你。」

 

暑假的时候,我开始一趟短程的旅行。遗憾不能带着卡西同行,离开之前我叫他到我的房间来,周详地指导他,不管所有的游说,都要留在学校灵性气氛的振动中。不知怎的,我觉得如果他不回家,也许可以避免即将发生的大难。

 

我一离开,卡西的父亲就到达兰契。有十五天的时间,他企图违反儿子的意愿,并向他解释,只要到加尔各答四天看他的母亲后,他就可以回来了。卡西始终拒绝。这个父亲最后说他要去找警察帮忙来把小孩带走。这个威胁扰乱了卡西,他不愿意成为替学校带来任何公开不利的原因。他没有选择余地而走了。

 

几天后我回到兰契。当我听到卡西是如何被带走时,我马上坐上到加尔各答的火车。在那里我租了一辆马车。很奇怪的是当车子通过了恒河上的豪拉桥时,我看到了卡西的父亲及其它的亲戚穿著丧服。我急忙叫车夫停了下来,冲过去,愤怒地看着不幸的父亲。

 

「凶手先生,」我有点失去理性地叫喊道,「你杀了我的孩子!」

 

这个父亲已经知道他强制带卡西回加尔各答所犯的错误了。那里在短短的几天内,男孩吃到被污染的食物,感染到霍乱并去世了。

 

我对卡西的爱,及死后找到他的誓言,日夜萦绕着我。不论我去到那里,他的脸总是隐约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开始对他一段难忘的找寻,甚至就像很久以前,寻找我失去的母亲一样。

 

我觉得由于上帝已给了我推理的能力,我必须运用它并且使用自己的力量到极限去发现这男孩灵体的下落及其微妙的法则。他是一个震动着未完成愿望的灵魂,我知道-一团光飘浮在有几百万光亮灵体的灵界中的某处。在这么多其它灵魂振动的光体中,我如何调整到他的频道呢?

 

用瑜伽的秘法,我经由位于两眉中间第三眼的麦克风,广播我对卡西灵魂的爱。以举起来的手和手指做为天线,我经常转来转去,试着去找到他已再生为胚胎的方向。我希望我内心专注调整的收音机能收到他的响应。(注1) 

 

我直觉到卡西很快就会回到地球来,如果我保持对他不断的广播召唤,他的灵魂会响应。我知道卡西传送出来即使是最微小的脉冲,我的手指、手掌、手臂、脊椎和神经都会感觉的到。

 

在卡西死后大约有六个月,我热忱未减不断地实行这个瑜伽方法。一天早上当我跟几个朋友走在加尔各答拥挤的保巴沙(Bowbazar)区时,我照通常的方式举起了手。这是第一次,有了响应。我非常兴奋地侦测到电流的脉冲细细地向下经过我的手指和手掌。这些电流在我意识深处转化为一个强烈的思想形式:「我是卡西﹔我是卡西﹔到我这里来!」

 

当我专注在内心的收音机时,这个思想几乎变成是听得见的。我听到卡西(注2)特有略带沙哑的低语声,一次又一次的呼唤。我抓往其中一个同伴普罗卡希·达斯(Prokash Das)(注3)的手臂,快乐地对他笑着。

 

「看起来我好象找到卡西了!」

 

我开始转过来转过去,我的朋友和过往的群众毫不掩饰他们的发笑。电流的脉冲只有当我朝向附近一条很巧地名为「蜿蜒巷」的巷子时,会激动我的手指头。当我转到其它的方向时,引起灵体的电流就消失了。

 

「啊,」我叫道,「卡西的灵魂一定住在这条巷子某家母亲的子宫里。」

 

朋友和我走得更靠近蜿蜒巷﹔我举起手的震动变得更为强烈而明愿。好象被磁铁吸引住了,我被拉向路的右侧。到了某间房子的门口,我惊异地发现自己被固定住了。我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敲着门,摒住气息。我感到长久以来艰难且无疑是奇特追寻成功的结局已经到来!

 

一个仆人过来开门,她告诉我主人在家。他从二楼的楼梯下来时,探询地对我微笑着。我几乎不知道如何能同时中肯及冒昧地表达我的问题。

 

「先生,请告诉我,是否你和你的妻子期待着一个小孩的出生大概有六个月了?」

 

「是的,的确如此。」看到我是一个尊者,一个穿著传统橘色僧袍的出家人,他客气地补充道,「请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当他听到有关于卡西的事情和我所给予的承诺时,惊讶的主人相信我所说的故事。

 

「你们会生一个皮肤白晰的男孩,」我告诉他。「他会有一个宽阔的脸型,额头上有着鬈发。在性格上会很明显是属于灵性的。」我确定地感觉到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会拥有这些与卡西相似的相貌。

 

后来我去探访那个孩子,他的双亲给他沿用他的旧名卡西。即使是在婴儿时期,他的外表已显著地酷似我亲爱的兰契学生。那个孩子对我立刻表现出亲切的感情﹔过去的吸引力的觉醒,加倍了它的强度。

 

几年之后,当我在美国时,这个十几岁的男孩写信给我。他解释他走上出家之路深切的渴望。我指导他到喜玛拉雅山的一个上师处,至今他仍引导着再生的卡西。

 

1:瑜伽行者知道从眉心间投射出去的意志力是思想的广播器。当感觉平静地集中在内心时,可用来做为精神上的收音机,接收他人远近的讯息。心电感应是人类心中细微振动的思想经由灵体以太微妙的振动传送出去,再经过较为浓密的地球以太产生电波,接着在其它人的心里转化为思想的波动。

 

2:每一个灵魂在纯净的状态下是无所不知的。卡西的灵魂记得那个卡西男孩所有的特征,因此重现他沙哑的声音以唤起我的注意。

 

3:普罗卡希·达斯是现任孟加拉达森斯瓦尔尤高达修道院的院长。

 

 

29 泰戈尔和我比较我们创办的学校

 

「鲁宾卓纳斯·泰戈尔教我们像小鸟般自然流露出自我的方式唱歌。」

 

有一天早上在我赞美兰契学校一个十四岁快乐少年柏拉·纳斯(Bhola Nath)悦耳动听的歌声时,他给了我这样的解释。这个男孩不论是否被引导着,总是倾泻出和谐动人的曲调。他先前曾就读于泰戈尔在波浦尔(Bolpur)著名的「圣提尼克坦(Santiniketan)」(和平的天堂)学校。

 

「我从小就唱着泰戈尔的歌。」我告诉同伴。「全孟加拉的人,就连不识字的农夫都喜欢他高雅的诗歌。」

 

柏拉和我一起合唱了几首泰戈尔的叠句,泰戈尔为数千首印度诗谱曲,有一些是他的创作,其它的则是远古的诗歌。

 

「我在泰戈尔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不久后就与他会面,」合唱之后我说道。「我很想去拜访他是因为我欣赏他毫不做作地对待那些评论他文学作品的人的勇气。」我低声笑道。

 

柏拉好奇地问起这个故事。

 

「泰戈尔采用了一种新的孟加拉诗文形式,遭到学者们严厉的抨击,」我开始说道。「他混合了口语与古典的表达方式,无视于那些学者专家们所熟知的所有规范。他的歌在动人的词句中蕴含了深远的哲学真理,很少考虑到公认的诗词格律。

 

「一个具有影响力的批评家轻蔑地提到泰戈尔是「为了一块钱把他咕咕的声音印在纸上出卖的鸽子诗人。」但泰戈尔的复仇马上到来﹔在他将自己的作品吉坦伽利(Gitanjali)(奉献之歌)译成英文后,整个西方世界很快地就拜倒在他的脚下。整车的学者专家,包括先前批评他的人都到圣提尼凯大去恭贺他。

 

「泰戈尔故意拖延了很久才出来接待客人,然后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的赞美。最后他以他们惯用的批评武器还击那些人。

 

「『各位,』他说道,『你们在这里所给与芳香的荣耀里很不谐调地混着你们过去轻视的臭味。我获得诺贝尔奖跟你们突然变得敏锐的鉴赏力有任何可能的关联吗?我依然是那个第一次在孟加拉文学殿堂献上我卑微花朵而触怒你们的诗人。』

 

「报纸报导了泰戈尔令人嘱目的斥责。我欣赏一个不沉迷于奉承的人坦率的言论,」我继续说道:「在加尔各答,他的秘书安德鲁斯(C.F. Andrews)先生(注1)穿著简单的孟加拉腰布引我去见泰戈尔。他还深情地提到泰戈尔是他的天国导师。

 

「泰戈尔殷勤地接待我。他散发着迷人谦逊富有涵养的气息。在回答我有关他文学背景的问题时,泰戈尔告诉我除了宗教史诗外,古典诗人毕迪尔帕提(Bidyapati)也是他古代灵感的来源之一。」

 

受到这些记忆的鼓舞,我唱起了泰戈尔改编的一首孟加拉古歌,「点燃你爱的灯」。柏拉和我漫步在维地拉亚的校园里,愉快地合唱着。

 

大约在兰契学校创办两年后,我收到泰戈尔请我到圣提尼克坦去商讨教育理想的邀请函。我很高兴地前往。当我进去时,诗人正坐在书房里﹔那时我在想,如同我们首次会面所想的,他是任何画家所希望上乘绝佳的模特儿人选。轮廓分明美丽的面孔,高贵的气质,衬托着长长的头发和飘逸的胡须。大而动人的眼睛﹔天使般的笑容﹔还有笛子般正确地说是迷人的声调。结实、高大及庄严,他融合了几乎是女性的温柔和孩子般自然的愉悦。没有比这个高贵的诗人更适合做为理想诗人化身的人了。

 

泰戈尔和我很快地就深入比较我们创办的这两间都是走非传统路线的学校。我们发现到许多同样的特色-户外教学、简单、多元化启发儿童的创意。不过,泰戈尔比较着重于诗词与文学的研习,以及经由音乐和歌曲的自我表达,这点我已经在柏拉的例子中注意到了。圣提尼克坦的孩童们遵守禁语的时段,但是没有给予特别的瑜伽训练。

 

诗人很有兴趣专心地听着我描述所有兰契学生都会学到的,供给能量的「尤高达」锻练和瑜伽专注集中的技巧。

 

泰戈尔告诉我他自己早年受教育时的挣扎。「我五年级以后就逃离了学校,」他说着并笑了起来。我很能了解他天生诗人的细致是如何地被课堂上沉闷、纪律性的气氛所侮辱。

 

「那就是为什么我在树荫和灿烂的天空下开办圣提尼克坦。」他动人地指着一小群在美丽的花园里读书的孩童。「小孩子天生是处在鸟语花香的环境里。只有如此他才能完全展现出内在隐含的个人天赋。真正的教育不可能是由外界挤压注入的﹔反之必须帮助他们将贮藏在内边无限的智能自然地引导出来。」(注2) 

 

我同意。「年轻人的理想主义和崇拜英雄的本能在限定于统计和历史年代的餐点里挨饿着。」

 

诗人深情地谈到了鼓励他开办圣提尼克坦的父亲迪文卓纳斯(Devendranath)。

 

「父亲提供我这块肥沃的土地时,上面已经盖有宾馆和寺庙,」泰戈尔告诉我。「我在一九零一年开始实验教育时,只有十个男孩。跟着诺贝尔奖而来的八千英镑全都投入了学校的维护。」

 

老泰戈尔,迪文卓纳斯,远近驰名的「大圣人(Maharish)」,从他的自传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非常杰出的人。他成年里有两年的时间是在喜玛拉雅山中打坐。再上去他的父亲德瓦卡纳斯·泰戈尔(Dwarkanath Tagore),是全孟加拉出名慷慨的公益慈善家。从这个辉煌的世系里产生了一个天才的家族。不仅是泰戈尔而已﹔他所有的亲戚都以富有创意的表现著称。他的兄弟戈高南卓拉(Gogonendra)和阿宾宁卓拉(Abanindra)隶属于印度最重要的艺术家(注3);另一个兄弟杜真卓拉(Dwijendra)是一个有深刻造诣的哲学家,在他轻柔的召唤下,鸟儿和林中的走兽都会响应。

 

泰戈尔邀我在宾馆过夜。晚上看到诗人和一群人坐在内院实在是一个迷人的场面。时光倒流﹕在我面前的好象是古代修道院的景象-快乐的演唱家被忠诚的听众环绕着,所有的人都笼罩在天国之爱的光晕中。泰戈尔以和谐的弦编织着每个关联的曲调。他令人无法抗拒的磁力不用夸饰就能吸引掳获人心。稀有诗文的花朵盛开在上帝的园里,绽放着自然诱人的芬芳!

 

泰戈尔以悦耳动听的声音向我们朗诵了几首他新近创作的绝妙好诗。他大部份为学生的快乐而写的歌曲和戏剧都是在圣提尼克坦完成的。对我而言,他字里行间的美展现在几乎每一节诗文都言及上帝,但很少直接提及衪圣名的技巧。「沉醉在咏唱的喜悦中,」他写到,「我浑然忘却了自己,称呼您我的上主为朋友。」

 

次日午餐后,我依依不舍地道别了诗人。我很高兴他的小学校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一所国际性的大学「维斯瓦-帕拉提」,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都认为这是一个理想的环境。

 

「在一无所惧抬头挺胸的地方;

在知识是自由的地方;

在世界不被狭碍的国界裂成碎片的地方;

在言语出自真理深处的地方;

在永不倦怠的努力伸展它的手臂向完美的地方;

在理智的清流没有在阴郁沙漠死寂沙中迷失方向的地方;

在心灵由您引领向前进入永远扩展着思想和行为的地方;

进入自由的天堂,我的天父,让我的国家觉醒罢!」(注4) 

 

-鲁宾卓纳斯·泰戈尔

 

1:英国的作家也是出版商,圣雄甘地(Mahatma Gandhi)亲近的友人。安德鲁斯先生由于在印度这块归化的土地上的诸多服务,广泛地受到尊重。

 

2:「灵魂经常再生,或者,如同印度人所说的:『经由数千次的诞生,旅行在存在的道路上,』....她没有什么没有学到的知识﹔无怪乎她能够记起....她以前就知道的。....所有的探索与学习都只是回忆。」-爱默森。

 

3:泰戈尔在六十岁的时候认真地研习绘画。他的未来派画作几年前曾在欧洲的首府及纽约展示过。

 

4:吉坦伽利(纽约﹕麦克米伦(Macmillan)公司)。若要深入研究诗人,请参阅著名的学者拉达克里斯南(Sir S. Radhakrishnan)所着的「泰戈尔的哲学」(The Philosophy of Rabindranath Tagore)(麦克米伦, 1918)。另外一本评注性的是罗伊(B. K. Roy)的泰戈尔「这个人和他的诗」(The Man and His Poetry)(纽约﹕杜德米德出版社(Dodd, Mead, 1915))。「佛陀和佛教的教义」(纽约﹕普特南出版社(Putnam's), 1916),由著名的东方艺术专家阿南达·库玛拉斯瓦尼(Ananda K. Coomaraswamy)所着,内有一些由诗人的兄弟阿宾宁卓拉所绘制的彩图。